這些工作對他來說很簡單,甚至稱不上瑣碎。畢竟顧詣只有他一個孩子,早在他初中畢業那年,顧詣就已經把他帶進了公司去學習。
名冊弄完,他抬頭,正好看見夕陽下的一片玻璃圓頂。
那邊是食堂的方向,附近總有幾只小貓出沒。
有一隻小黑貓特別喜歡顧硯修,他有時候從那裡路過,都會被小黑貓碰瓷,躺在他面前滾來滾去。
學校裡一向打掃得很幹淨,這樣的小動物通常沒有多少東西可吃。
不遠處,巨大的鐘樓響起莊嚴的鐘聲。
還有一個小時,學校就會自動進入夜間安保程式,不再允許任何人進出。
還來得及。
顧硯修開啟揹包,把學生會的名冊放進去,又從裡面拿出了一包貓糧。
嗯……二十四世紀,他還保持著揹包上下學的習慣,這就是原因之一。
顧硯修單手提著貓糧,朝食堂走去。
食堂附近是一片小型公園,有長椅和塑像,種了許多花草樹木。
小貓們經常會在這一片活動,顧硯修遠遠就看見灌木叢裡窸窸窣窣,有小動物的身影鑽來鑽去。
顧硯修的嘴角忍不住揚起來。
可能是因為他小時候,大半時間都是在私人醫院度過的。
消毒水味冰冷銳利,雪白的走廊生冷無趣,還有被精密儀器折磨了三年多才撒手人寰的曾祖父,偶爾清醒時,顧硯修都能看到他無比痛苦的樣子。
很多年後,他都在貪戀另一種生機勃勃的畫面。
就像現在這樣。樹木茂盛,小貓活潑,實在太讓人安心了。
他在樹叢裡做了一個簡單的投餵裝置,只需要把貓糧定期倒在裡面。
顧硯修熟練地倒進了一整袋貓糧,一隻黑貓探頭探腦,從樹叢裡鑽了出來。
它開始蹭顧硯修的手,蹭得很用力,翹著尾巴圍著他走來走去。
樹林的枝葉在頭頂沙沙作響,鳥鳴聲清脆靜謐,黃昏的風吹過來,將顧硯修的劉海拂下一縷。
顧硯修摸了摸黑貓,發現盛水的裝置已經空了。
“好了,我先去買些水。”他拍拍黑貓的後背,站起身。
一般這個時候,黑貓都會一路繞著他的褲腳,跟他去食堂,再一路跟回來。
但是這回,顧硯修剛朝食堂走去,小貓就停下,焦慮地沖他喵喵叫。
“怎麼了?”
小貓只會喵喵回答。
難道是食堂附近來了什麼動物?
顧硯修朝著食堂看了一眼,背好揹包,朝著那邊走去。
——
諾爾帶著幾個跟班,一直在食堂等到視窗下班,才看到推門而入的陸野。
他單肩掛著揹包,劉海垂在眼前,嘴裡叼著一管裹著塑封紙的東西,吃得很悠閑。
諾爾怒火沖天。
他都在這兒等了一個多小時了,正是火氣最旺的時候!
“你t不是來吃飯的嗎?”
他一拍桌子站起來,指著陸野怒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