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直了身體。
諾爾是他打的,他承認,因為諾爾剛才話太多,他覺得很吵,想揍他,就揍了。
一顆球打不斷諾爾的骨頭,他知道。但它能激怒諾爾,讓那個蠢貨當眾暴怒,跟他動手,就會把上次的處分坐實。
他做的他承認,即使面對顧硯修。
陸野這麼想著,卻沒注意到自己的後腰和脊背都繃直了,這是一種緊張的表現。
他知道這樣不光彩。
然後,他就看見顧硯修抬起手腕,做了一個握拍的姿勢。
“這樣拿,要握在底端。你剛才的姿勢容易脫手,還有可能肌肉拉傷。”
……什麼?
陸野看向顧硯修模擬握拍的手。
他沒懷疑他?
他剛才側面對著他們,他握得動球拍,球再怎麼偏也打不到諾爾。
顧硯修為什麼不懷疑他?
陸野當慣了惹人討厭的惡棍,習以為常,面對顧硯修這樣純粹的指導,他反而不知道怎麼做了。
他該主動承認,不是他握不好拍,是他故意招惹那個蠢貨。
電影裡的正人君子都這麼幹。
陸野這麼想,卻沒看顧硯修的眼睛,垂著頭,本能地點了一下。
他不是正人君子。
旁邊,顧研知的眼睛在兩個人身上亂轉。
誰啊,認識?
也不怪他好奇,畢竟顧硯修雖然性格冷一點,但其實挺好說話的,很少見他對一個認識的人這麼冷淡。
而顧硯修看到陸野點頭,就也不再多說,轉頭熟練地拆下身上的護具。
“走吧,研知哥。”他說。
“哦哦,好。”
他背過身去摘護具,沒看見身後陸野抬起的視線。
就算是隻有身體能做籌碼的亡命徒,也會在某些時刻裝一回單純無辜,就算這會讓他看起來不太帥。
但是隻一秒,陸野的目光就觸到了他彎腰時,被護具緊束的長腿。
他像被電了一下,飛快地低下眼去。
——
顧硯修答應了,最高興的是周鈺。
簡直是天上掉餡餅好嗎!
她沒想到,自己努力了一個月都沒完成的事,諾爾犯個賤就幫她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