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混吃等死的閑散世子,回了北地還有官職公務要繼續做呢。
還補充:“你莫不是想瀆職?那來日如何升官?如何賺銀子給我買宅子?”
這些話經不起推敲,畢竟就算不論謝凝雲此次從臨京回來得了高升。
未來承襲爵位也無限風光。
“如今官職職務已然無需親自練兵,大多都是書面上的公文,可以讓屬官傳信於我處理。”謝凝雲早有應對之策。
“那……”林瑾還想問,卻卡了殼,一時不知道再拿什麼來堵住謝凝雲的念頭。
都怪這人太會找藉口!
看著少年抿著嘴生悶氣的鼓鼓臉頰,謝凝雲莞爾。
道出其心中所想:“瑾瑾,不想離開北地直說便是,你若有恰當理由,我自不會逼你。”
提出這個建議雖是為了少年著想,但少年有了旁的想法,他當是萬事以其所求為先。
“好吧。”林瑾說:“我是不想離開,北地冷是冷得點,但又不是終年如此,既然決定在此定居,自然是要久住適應適應,總不能年年一到冬日我們就遷徙南方,和雁子似的。”
說著嘟囔起來:“大雁好歹是用飛的,撲騰翅膀沒什麼阻礙,我卻要被這馬車把屁股顛平了。”
“昨晚看過,還沒平。”謝凝雲一本正經:“你若實在憂心,今夜再讓我仔細看看?”
那清冷眼眉間有分明促狹劃過。
“我沒說現在!”林瑾狠狠把手抽出來,縮排手爐套子裡。
他說東謝凝雲說西,青天白日不知羞恥,討厭至極!
手都不想給謝凝雲摸了,能暖手的又不止他一個!
落空的掌心收回,轉而去將放在銅爐邊烤熱的狐裘挪了挪使其均勻受熱。
謝凝雲續上前面的話:“那便不走了。馬上要到侯府,待會兒家中應會留我們用膳,你若不想在侯府用膳,我們吃一盞茶就回去。”
謝凝雲早早傳信回來差人去收拾了早就給林瑾買下的那座宅邸。
沒什麼異議,林瑾“嗯”了一聲。
隨著轆轆車輪聲停,謝凝雲先為林瑾穿上了狐裘,才下馬車。
立在車架旁扶他。
寒風傾灌,眯著眼弓身下馬,落地才發覺不知何時又開始飄雪。
碎白片片落在青石板積了薄薄一層,延伸階上,斷在黑瓦沿下朱紅柱前。
幾道本在簷下的人很快踩出鮮明印子急急上前,撐了傘擋雪。
而後才有一個在侍從傘下緩步而行的華貴婦人下來,迎上。
幾分英氣的眉眼,與謝凝雲幾分相似的冷淡蘊在其間。
面容雖不是與身邊人如出一轍,卻也能看出定是謝母。
“阿母,我回來了。”謝凝雲頷首見過。
謝母一眼未看他,也不說話。
只不住打量著林瑾。
見公婆……總是忐忑的。
尤其那雙眼看不出情緒。
被從頭到腳掃視一遍,林瑾無助地吞嚥了下。
他張了張嘴,做足了心理準備剛打算開口。
“伯……”
“你就是瑾瑾吧?果然和雲兒信中說的一樣,乖巧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