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嶧放下了車簾,便轉目盯著林瑾。
眸光閃爍不定,少頃,他問:“謝凝雲把這槍送你了?”
車廂內的案幾上擺著筆墨紙張,卻始終空白。
在林嶧以為這次少年仍舊不會回應時,驀然聽見一聲。
“嗯。”
很輕,似乎帶著點喜悅。
自登上馬車後唯一一個被回答的問題……
林嶧接著問:“他為什麼送你?”
這回少年終於執筆了。
因為我們是朋友。
“朋友?”
林嶧看著紙上的字跡忍不住呵笑一聲,“你還會交朋友?”
林瑾丟筆不寫了。
這人對他的敵意太深。
他現在還是更相信自己在家就是不受寵的小可憐。
由於自蕪城到下一個途經回臨京的繁華城池較遠,若是清晨就出發還好,恰巧趕得上能落腳修整。
奈何林嶧知曉了林瑾昨夜一夜未歸寢室的事。
不知是去了哪裡,才至下午就在馬車上昏昏欲睡。
於是林嶧讓車夫在蕪城停下,找了個客棧歇腳。
滿學宮,除了林瑾。
似乎沒有人在蕪城停留。
即便重午時來過,林瑾對這裡依舊陌生。
且只是歇腳一晚,他便沒有亂跑。
褪去了重午那日夜間的繁華,城中入夜便關門宵禁了。
長街寂靜,林瑾在睡了一覺起來時就透過透氣的窗外看見了冷寂的夜晚。
昨夜洗過的月色明豔,如水漾漾滿城。
捧著清水用過一盞,林瑾揣著寫好的字條下樓。
去找值夜的客棧侍從點了四碗麵。
“郎君稍等。”
侍從在接過字條後就轉身向後院走去。
半夜的客棧不似下午來時還有客人坐在大堂中閑談喝茶,留夜的燈也只有一盞。
昏黃幽暗,還不如月色明亮。
林瑾坐了會,還是起身走到了後院。
賞天月、賞遠山、賞……
“汪汪!”
兩聲叫嚷隨著溫熱隔著衣料觸上小腿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