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紮
竟然是那個人。
林瑾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我只把他當做弟弟。”
謝凝雲面色絲微別扭地覷了林瑾一眼。
不太明白謝凝雲為何解釋,林瑾又點點頭。
一個死了的人,是弟弟還是什麼都不重要。
樹下無言,旭日東升。
潮氣蒸一瞬白霧,無影無蹤。
埋好火堆確保沒有餘燼後,二人到溪邊洗漱。
山水細細蜿蜒向下,好似流不盡。
“今日林家派來接你的人應當會到。”
接過少年用過的錦帕細致地擦拭指根水漬,謝凝雲撩起眼皮瞥了瞬被鬱蔥林木擋住的山下方向。
距離夏假通知那日已是過去四日,而學宮離臨京不遠。
大多學生的家中迎接車架都該到了。
“嗯。”
林瑾應聲。
覺察到少年愣了一下,而後回話聲心不在焉,謝凝雲問:“不想回家?”
這都能看出來?
林瑾又“嗯”了一聲。
“出來求學這麼久,伯父伯母定已思子心切,該是回去見一見。”
沒問為何,謝凝雲只勸了一句。
林瑾眼神有些迷惘:他們……會想我嗎?
“當然。”
垂在衣邊的手無意識攥緊,林瑾張了張嘴。
他想問謝凝雲,林家到底對他如何。
但又想起了謝凝雲說過他只到過臨京寥寥幾回。
縱使與林逄認識,可也未定知道。
算了。
林瑾沒說話。
謝凝雲又道:“待手中公務忙完我會去臨京述職,屆時若是一切順利夏假也未結束,你要不要隨我去北地遊玩一番?”
頓了頓,他輕淡話聲染上幾分誘哄的意味。
“你不是想以後隨我去北地做屬官麼,恰好可以趁此次機會提前體會一二,若是適應不來也不耽誤回來繼續聽學。”
對於少年似乎對回家有抵觸姿態之事並未多疑,謝凝雲雖從未有過想要逃離家中的念頭。
但這些年來,在北地也見過不少。
十七八九的青蔥少年,正值叛逆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