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就想到了這個回答,但少年的直白還是讓謝凝雲默了瞬。
才道:“下山的路不到兩刻鐘,算上你掏煮鳥蛋的時間最多半個時辰,所以你到底是何時來的?”
現在距離野獵開始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耀日高懸。
他又將話引回了最初的問題上,顯然沒有相信林瑾是剛來。
“你聽到了什麼?”
疏淡的眸色很是平靜,辨不明情緒。
林瑾嘆了口氣:我說我什麼都沒聽到,你信嗎?
謝凝雲顯然是不信的。
負手在身後不安地蜷了蜷,林瑾很想避過這個問題。
可避不過。
他垂眼深呼吸一口氣,再度抬眼,便不見乖巧。
漂亮的眉眼在逆光中銳利。
林瑾說:我聽到了你說這件事不是邊羽做的,是蘇行瑾。
林瑾說:你好像也在找蘇行瑾,他是誰?他為什麼要害我?
少年直勾勾盯著謝凝雲,篤定謝凝雲知道緣由。
謝凝雲並未隱瞞,“此事說來話長,便長話短說。蘇行瑾是罪臣餘孽,五年前因蘇家參與謀反一事滿門抄斬,而他逃脫在外,當年是你阿父呈上蘇家罪證才致使如此,想來他對林家恨之入骨,如今恰好隱藏在學宮內,你墜馬一事如若不是旁人所為……便只有他最有可能。”
回答了林瑾的問題,謝凝雲又說:
“你還有想問的麼?”
林瑾點頭。
他說:還有,你為什麼騙我?
他說:你到底是為什麼和我做朋友?你真的把我當朋友嗎?還是因為我是林逄的弟弟?
如果只是因為和林逄的託付才照顧他,那麼在交易完成後。
這一切也都不存在。
林瑾寧願謝凝雲是因為邊羽口中那個啞巴才對他好。
畢竟那個啞巴聽起來已經死了。
不太明白少年為何在提到林逄時面上會閃過料峭寒意。
謝凝雲說:“你是林逄的弟弟之事是事實。”
少年搖頭:我不喜歡這個事實,我寧願不是他的弟弟、不是林家的人!
他咬字很重,帶著氣音。
倒不是真對家中滔天怨懟,只是賭氣。
謝凝雲蹙眉,“你的家人對你都很好。”
林瑾根本就不喜歡聽到這樣的話,尤其是剛才理清了墜馬一事的前因後緣。
——說來此事和懷疑邊羽時的流程沒什麼兩樣,還是因林家,他才遭無妄之災。
且林家既然知道蘇行瑾來了學宮,還將他送來,居心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