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虞
說起來邊羽就來氣,語氣帶著埋怨。
更襯謝凝雲話聲淡漠。
“那你覺得我該如何做?”
“如何做?當然是告知林瑾到底是誰害他墜馬!”
“你知道是誰?”
“除了蘇行瑾還能有誰。”
這是心照不宣的事實。
“你這麼說可是知曉了蘇行瑾如今是誰?”
“呃……”
邊羽不吱聲了。
少頃,才又開口。
“你到現在還沒查到哪個是蘇行瑾嗎?”
“目前有三人極具嫌疑,具體是誰還未辨明。”
“他還真能藏……不對!”邊羽強調,“不管蘇行瑾到底冒充了誰,這也不妨礙你告知林瑾真兇是誰啊!”
室中靜默一瞬,而後聽謝凝雲沉下聲。
“不能將他卷進此事當中。”
邊羽:“為何不能?林家將他送來學宮難不成不是為了引蛇出洞?”
“不是。”謝凝雲說,“且林瑾現在失憶了。”
敵在暗,他在明。
有指尖有一搭沒一搭點著案幾的篤篤悄悶聲響起,透出幾分不虞。
邊羽嘟囔著說出他心中所想。
“真不是啊?那這些姓林的也忒粗心了些,明知道蘇行瑾就在學宮,也明知道他和林家有血海深仇,就這麼把林瑾送過來,到時候出了岔子有得他們哭的時候。”
“……”
謝凝雲不說話,邊羽又道:“所以我這傷就白受了?”
“嗯。”
“嗯什麼嗯?謝郎,你這是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
邊羽拍案而起。
卻在謝凝雲冷覷來的眼中又坐下來。
他撇撇嘴:“就算林逄託你照護林瑾,你也不該做到如此地步吧?你說句實話,是不是因為他也是個啞巴?”
“說來已經五年了,你是不是還沒忘了那個小啞巴?可當年即使沒找到他的屍體,那支叛軍斥候也不可能殺光了所有人唯獨放過他吧,我勸你還是給他做個衣冠冢讓人早些入土為安算了,順帶把你攢的各種解啞藥和吃食都放進去,求得他來世不啞不餓就算仁至義盡了。”
這話邊羽已經唸叨了好些年了,但謝凝雲一次都沒聽過。
他知曉這回謝凝雲也不會聽,偏停不住嘴,“你別告訴我你還做著那小子會去北地找你的夢,生離死別對我們來說司空見慣,再說你又不虧欠他什麼,何必如此執著、連帶著看到一個啞巴就將愧疚延續到其身上呢?”
話聲停止,室中陷入沉默。
良久過去才聽見輕淡的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