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太過漠然。
冷冰冰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素不相識之人……
他們本來就是陌生人。
還是想哭,好像要在這個人面前把所有委屈訴盡。
但林瑾又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什麼。
只好用力忍住。
用半濕的錦帕重重在臉上胡亂抹了抹,林瑾抽噎著伸出受傷的手臂示意。
他哭完了,上藥吧。
指關節和手背上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現下唯剩手臂上需要抹藥。
手腕被謝凝雲握在有些粗糲的大掌間,顯得纖細。
方才被人拉住手指的時候還不覺,現下被觸碰到了腕上更為細嫩的肌膚,林瑾才感覺到謝凝雲的手很硬。
都是陳舊厚繭,握著他好像套上了枷鎖。
等藥上完,謝凝雲將案幾歸複原處。
臨走前,他留話:“學宮課業繁重,既然醒了,你最好明日就來聽學,身上的傷今後可以自己處置,記得每日都上一次藥,若實在有不便之處,再來尋我。”
室中浮動微塵,隨著利落離去的身影遠躍幾寸。
恍惚折光晃眼。
林瑾抬起手擋了擋,才是不經意地看到了手背傷勢。
“呃!”
怎麼傷的這麼重!
他左手背上全都皮開肉綻,擦幹淨上了藥後猩紅一片。
難怪謝凝雲剛剛問是不是弄疼他了。
疼麼?不疼的。
就還挺可怖的。
昨天謝凝雲沒有回答他的請求,還留了那樣一句明顯表示‘沒事別來招人煩’的話。
林瑾也不強求了。
只是識文讀字聽懂話為本能記憶,該去哪兒上學可不是啊。
還有,他餓了。
雞鳴後就爬起來換了身衣衫坐在屋外小院裡,林瑾捂著餓得疼的肚子眼巴巴看著隔壁的房門。
不得不說,學宮還挺尊重人的。
學生都是單人單室,兩人共用一方小院。
這是林瑾按照院中格局及透過林逄的話猜的。
看著隔壁亮起的燭燈,林瑾等啊等。
終是在天光大亮後火光熄滅,才看見人出來。
那人一身素舊衣衫,下擺都磨了邊。
連他這個在家不受寵的穿的都不如。
昨日林瑾沒在人群中見過他。
想來此人應該不會看不起他,他們好歹還在一個院子同住呢。
突獲意外之喜,林瑾眼眸亮光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