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乘務員的身份,葉絨就只能回到自己的座位,8號車廂。
走過去的時候,遠遠他就看到了自己旁邊的座位是有人的,應該是嚴天明也回來了。
想到自己上一次和嚴天明分別的時候是在餐車,嚴天明還非要喂自己吃飯,葉絨不免有些尷尬。
他硬著頭皮走過去,嚴天明果然很快就注意到他了,眸子裡閃著溫柔的光,“你回來了。”
葉絨嗯了一聲,他不太習慣被人如此灼烈地看著,仍是有些不自在。
他的位置在裡面,如果要進去,就得從嚴天明和桌子中間的縫隙過去,或者讓嚴天明站起來。
但嚴天明顯然沒有站起身的意思,就那麼定定地看著葉絨,還把長腿往後縮了縮,意思讓葉絨從他身前過。
這放在平時倒也沒什麼,葉絨並不會多心。
只是男人剛在餐車時還要喂自己吃飯,對自己也很在意很溫柔,葉絨多多少少能察覺出一些東西來。
希望只是他的錯覺,或者只是男人在討好npc的手段,不然葉絨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相處了。
葉絨這個人就是這樣的性子,你進一步,他就會退九十九步。
可能是因為曾經發生過不太好的事,他習慣了別人對他惡語相向,對他太好,他反而不適應。
如果只是單純的把他當解藥,或許他心裡的負擔感還會小一些。
葉絨錯開嚴天明的腿,一點一點挪進座位裡,嚴天明顯然也感受到了他的疏離,但沒多說什麼,仍是語氣溫和地問:“事情都辦好了嗎?”
“辦好了。”葉絨說。
“是其他……乘客,對嗎?”嚴天明沒說玩家兩個字,而是換了種說法,他知道葉絨能聽懂。
葉絨再次點點頭。
嚴天明卻在這時蹙起了眉,有些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不住說:“你要對每個人都那麼好嗎?”
其實這是句廢話,從玩家角度看,npc一視同仁才是正常的,萬一有什麼特殊待遇,那和開掛有什麼區別?
但嚴天明心裡就是忍不住泛酸。
他難以控制地去想,這個小npc給別人緩解病症的時候,是不是也會害羞地把手伸過去,然後輕輕地牽住。
是不是也會露出那麼可愛的表情,讓人看了心都會軟。
甚至,有沒有可能做了比自己還要過度的事。
比如,親一親那雙又小又軟的嘴唇之類的。
嚴天明越想,手越攥越緊,手心都硌疼了。
他也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從未對人心動過的自己,卻在這個副本裡拈酸吃醋,真是一點都不像自己了。
原來那些會喜歡遊戲角色的人都是這樣的心態啊,嚴天明看著葉絨那張白淨漂亮的臉,忍不住想。
既會感激遊戲設定給予自己的垂憐,讓自己可以理所當然地和喜歡的遊戲角色接觸,然而同時又會怨恨遊戲不止有自己一個玩家,讓這個可愛的遊戲角色有無數人都在覬覦。
葉絨回看著他,“這是我的工作。”
嚴天明和他對視了一會兒,忽然輕笑了一下,“也對,是我問錯了問題。”
“那既然這樣,需不需要我幫你做點什麼呢?”嚴天明說,“你幫我緩解了痛苦,我也可以幫你做些什麼的,需要我幫你去查到底誰在說謊嗎?”
葉絨看著他,搖搖頭,輕聲說,“不用,我已經有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