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路沖突
大概是何堯青的那句狠話起了效果,讓何必貴這個男人接下來幾天老實了很多。每天也沒去外面閑逛,或者是找自己的那幾個狐朋狗友喝酒吹牛。而是老老實實在家裡,守著自己那杆獵槍。他嘴上罵的歡,但要是真的跟何堯青硬碰硬,他心底還是發怵的。
現在既然對方已經知道了獵槍的存在,他就找了個地方,將東西藏了起來。害怕再次被他充公,也幸好,這幾天他這個兒子沒有過問這件事情。
靠近豬圈的那間房間多年來都沒人住,年久失修。西邊因為漏雨,還用薄膜、稻草加固了一層。後來雖然不漏雨了,但是夾層被山上的野老鼠築了巢,一到晚上。上面就像開跑步比賽一樣,響個不停。何必貴坐在廊簷下,敲敲自己瘸掉的腿。眼神時不時向後面撇去。他原以為這個兒子回來之後,還是和自己住在一間屋子裡,沒想到竟然選擇去住那間房子。
他眯起眼睛,想到那間屋子曾經住過的人,手上的動作也放緩。
腐朽的屋簷下,何堯青穿著普通的t恤,出現在轉角處。手上端著一個碗,老遠看,碗上還飄著的白色霧氣。
等到何堯青走近,何必貴發現了碗裡的東西——漂浮了三塊肉的面條。
何必貴眼神古怪的看著對方,遲遲不肯接過這碗麵條。
何堯青想起什麼,笑了一聲。將碗遞到嘴邊,喝了一口面湯。何必貴才伸出黢黑、褶皺的右手接過碗。
碗裡的面條份量很足,肉也是瘦肉。何必貴邊將面條送到嘴裡,發出吸溜吸溜的聲音。邊想著,自己以前吃的鹹菜醃豇豆,看來這兒子回來也不是沒有好處。
看到何必貴接過碗之後,何堯青就轉身準備去灶臺。卻聽見一陣急促的聲音。
“兔子哥兔子哥!!,你在家嗎?”
是二娃。
何堯青見他一臉慌張的樣子,額頭上都是跑出來豆大的汗珠。
“兔子哥,你快去看看吧!三洞橋那邊打起來了,還有人頭都被打破了!”二娃手舞足蹈的說著:“就是修路的那幫人還有村尾的黃二叔、趙大叔打起來的,鬧得可兇了!”
一旁的何必貴聽到這裡,面也不吃了。脖子伸的老長,眼珠提溜提溜的轉。
“為什麼打起來你知道嗎?”何堯青伸手抓住二娃的胳膊,試圖讓他冷靜下來。
二娃結結巴巴的說道:“我只聽見黃二叔在那邊罵,罵...罵...”
“在罵我?”何堯青想了一下,要不是罵自己,二娃也不會結結巴巴的說話。
“嗯,兔子哥,我只是過來告訴你一下,你可千萬不要往那邊去,你找個地方躲起來吧!我看那群人的架勢還挺兇的。”二娃關心道。
何堯青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我知道了,謝謝二娃。”
何必貴正在犯嘀咕,手中的碗也歪了,流出湯汁來。何堯青回頭,就看見碗裡的湯水落在他手上,但是對方還是渾然不覺的樣子。
大概是感覺到被人注視,何必貴回過神來,不太自然的說道:“你這樣看著我幹嘛?”
何堯青面色很冷,讓何必貴不由得一哆嗦。他將碗放在地上,一隻手在自己衣服上蹭著,試圖將剛才灑在手上的湯汁抹掉。
“二娃!”
二娃聽到何堯青喊他,立馬答應到。但是他發現對方的眼神卻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在已經擦了十幾下手的何必貴身上。
“你看好他,今天不要讓他出家門。”給二娃佈置好了任務,何堯青將鑰匙遞給二娃,轉身就往門外走。
二娃在後面大喊道:“老大,保證完成任務!!!”
還有男人的罵聲。
還沒走到三洞橋,何堯青老遠就看見那邊的情況。兩撥人互不相讓,村子裡的人拿著榔頭、鐵鍬站在那裡。對面就是施工隊的挖掘機,施工隊的人也是拿著自己的家夥站在那裡。
何堯青準備給鄉政府的派出所打電話,但是又想到施工隊的人肯定早就已經打過了。現在說不定就在來的路上,於是他轉而給村長去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