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再次回到了雷克雅未克。
夏季的雷克雅未克，是淩晨十一點橘子味的海岸線。遠方一片霞紅，無數光線下洩的剎那與街道上亮起的百般燈光交相輝映，連綿的彩色房屋層層交疊，再往遠處望只見是巍峨的雪山，被光渡上一層色彩。
費知穿著睡衣撐著陽臺的欄杆，偶然吹來一陣涼風，他便懶懶地打了一個哈欠。
他的目光在不遠處的如風琴一般的教堂上停留了片刻，正出神時，露在外的手碰到了一杯冒著熱氣的檸檬水。
賀沉欲走到了他的身旁，“怎麼還不睡？”
“哈。”看見賀沉欲費知又打了個哈欠，冒出的白氣飄在空氣中，又隨著費知揮著的手不斷消散。
“睡不著，一想到後天就走了，還有點捨不得。”費知身子一歪，靠在了賀沉欲的身上。
他將身子的所有重心壓在了對方身上，嘆出一口氣，輕聲道：“賀沉欲，你說我們什麼時候結婚？”
盡管對方沒說話，但費知還是感受到了賀沉欲的身子在那一刻忽然變得僵硬，似是被突然問及時的不知所措。
費知抿唇，也突然反應過來這句話的突兀，他眨了下眼替自己找補：“啊，就是想到我們兩個談了這麼久了，居然還沒討論過這個話題，就突然想到了。”
賀沉欲依舊沒說話，只是盯著費知的眼不知在想什麼。
遠處的霞光映在了他的眸子中，增添了一分光亮。
見對方依舊遲遲沒有反應，費知也有些生氣了，將身子從他身上移開，蹲在了床邊的櫃子旁，“唰”地一下拉開抽屜。
賀沉欲的目光依舊跟在費知的身上，只見他面無表情地從抽屜裡拿出一個戒指盒。
“原本想在明天參觀教堂的時候再拿出來的。”費知又想到了賀沉欲剛才那副態度，氣得鼓起腮，“賀沉欲，你愛要不要。”
“反正我這輩子只會買這一個了，你不要以後也不會再有了，大不了就......”
費知沒說完，剩下的話被賀沉欲的吻堵在了嘴中。
他的手繞道費知身後，攬住了他的腰，一點點加深了這個吻。
費知卻在這個吻中嘗到了一點苦澀。
賀沉欲哭了。
他悶聲問：“哭什麼，我都還沒哭。”
話說到一半，費知又想到賀沉欲迴避的樣子還是有些氣，“所以你要不要?”
賀沉欲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問：“你什麼時候買的？”
他的目光落在戒指盒上，這是一款較為小眾的珠寶品牌，價格卻並不便宜。
費知道：“半年前，一直想找合適的時間送給你，就藉著這次來冰島了。”
聽到他這話，賀沉欲偏開頭笑了下，只剩下眼中噙著的淚。
盒中的戒指是一枚鉑金打造的男士寬戒，上面鑲嵌一塊藍寶石，在藍寶石之上裝飾著鉑金打造的一條魚。
看上去恍若一條魚遊在海面上。
那枚戒指呈現在他的眼前，他看見上面刻下了一串話。
【vivir para si o】
不是英文。
費知解釋道：“是西班牙語，意思是【為自己而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