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你要我脫下所有的盔甲,那你便要剖開胸膛雙手呈上你滾燙的真心,你想讓所有晦暗傷痕暴露在彼此的凝視下,那你便要承擔後續帶來的疼痛。”
費知沒回答,只又問了一遍,“那你是要分手嗎?”
房間內的燈光明亮,晃的人睜不開眼。
他只覺眼睛又些澀。
賀沉欲又道:“我的骨子裡流淌著自私的血液,我所做的一切從出發點都是……”
“那你要分手嗎?”沒等他話說完,費知便出聲繼續問道。
見費知意外執著這個問題,賀沉欲偏開頭,小聲回道:“不分。”
聽到這個答案,賀沉欲聽見了一聲喘氣。
費知沒好氣道:“嚇死我了自私哥,我以為你是在跟我鬧分手呢。”
賀沉欲歪開頭的幅度更大了些,看上去似是有些心虛,他又小聲說了句,“不分。”
“我也不分。”費知微笑。
“我還想哇塞哇塞,這個人太厲害了吧,前不久還當著我兄弟的面跟我親的死去活來,現在就真的要跟我死去活來了。”費知晃著頭,語氣有些陰陽怪氣,“一會兒要我剖開真心,一會兒就要流淌血液了。”
“知道的你是在鬧脾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賀大詩人要開始作詩了呢。”見賀沉欲沒說話,費知更加陰陽怪氣。
他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了賀沉欲的面前,“如果非要選的話,我能選我們繼續親的死去活來嗎?”
“或者——”費知話鋒一轉,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不要你脫下盔甲,你能把t恤脫了嗎?我們還可以做的死去活來。”
話說出口,還沒等賀沉欲說話,費知瞬間便雙手抱頭縮成一團蹲在了地上,“啊啊啊我亂說的,見氣氛太怪了,緩和一下緩和一下。”
窗外又吹起一陣風,吹散了些許屋內詭異的氣氛。
費知偷瞄了一眼賀沉欲,見他依舊頓在原地。
片刻,他的腳步動了下。
費知懊悔垂下頭,只見他在自己對面蹲了身子。
見狀,費知笑了下,抬頭看他,“賀沉欲,其實你是害怕我傷害你吧?”
賀沉欲沒回話。
費知便繼續道:“但其實有時候我們的訴求,是在更好的愛自己。”
“就比如。”費知攤開手,“賀沉欲,你抱抱我。”
賀沉欲抬頭望他,但費知還沒等他反應便撲了過來,他蹲著身子重心不穩,後背砸在了地上。
見費知滾到一旁,他連忙伸出手墊在頭下。
費知似是沒覺得疼,眼睛依舊閃著白熾燈落下的光亮,“又比如現在,我等不及你的擁抱。”
“雖然等你來抱我,我會感受到你的愛,但我會忍不住先撲向你。”費知在地上扭著身子,不斷拉近跟賀沉欲的距離。
賀沉欲看著他的眼睛,“費知,我總是要的太多,起初我只想要你活著,之後我想陪在你身邊,現在是我想你的身邊只有我。”
“又開始了。”費知小聲吐槽,但還是認真回應了他的話,“我的身邊確實只有你啊,你是我唯一的男朋友。”
或是兩人之間的距離實在是貼得太近,賀沉欲感受到費知說話時撒出的熱氣。
又或是臨近夏天,氣溫越發升高,連帶著房間內也染上些許燥熱。
但賀沉欲卻是實實在在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的溫度不斷上升。
費知身上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幾乎是侵略般進入了自己的鼻腔,一路向下,在自己心間飄蕩。
賀沉欲深吸一口氣,目光不自覺看向別處。費知似是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笑嘻嘻的將自己的臉湊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