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清了下嗓，換上正經的表情：“我很生氣的。”
賀沉欲直直看著他。
“你又演戲。”費知擰了下鼻子。
聞言，賀沉欲身子一僵，見費知攤牌，也只嘆氣道，“你一直都能看出來？”
“大部分吧！”費知得意地揚了下眉，“不過，你剛才有點太明顯了！”
“你不喜歡小明？”費知歪了下頭問道。
“不是。”賀沉欲身子倒是有些放鬆，他雙手乖巧地放在自己腿上，又補充了一句，“沒有不喜歡。”
費知點點頭，“如果跟小明不熟的話，確實會容易有些誤會，他脾氣比我還臭。”
“但是小明就是個很正直單純的人，你對他好，他就會加倍報答你的，我跟他們認識很久了。”
費知突然想到了小時候賀沉欲孤單的身影，眼睛裡突然閃出光開心道：“大家都是很好很善良的人，我相信你們也可以成為好朋友的。”
他臉上笑容逐漸蔓延，賀沉欲卻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費知話還沒說完，賀沉欲已慢慢蹲在了他的面前，從低位處抬頭仰視他。
雖然這副模樣是費知處於上位者，但他卻無形感受到一陣壓迫。
從對方的眼中。
“費知。”賀沉欲輕聲開口，光點在他眼底跳動，“我故意的。”
“我知道啊。”費知瞪了他一眼，哼聲道，“你想讓我注意到你不開心，你還拿捏住了我吃軟不吃硬的性格。”
賀沉欲輕輕笑了下，又接著補充了一句，“讓你看出來也是我故意的。”
“你之前看出來的那些情緒，都是我故意釋放的。”
說完，他靜默地抬起頭期待著費知接下來的反應。
畢竟——
他從不坦蕩。
果然，費知皺了下眉。
賀沉欲反倒鬆了一口氣。
他連忙伸手揉了下自己的表情，順道拍了下自己的臉，直到確定自己面無表情後，費知才點點頭。
賀沉欲有些疑惑，“什麼？”
“賀沉欲。”費知看了他幾秒，臉上輕輕地笑，“你給我說這些，其實是對我袒露心聲吧。”
“我不太會表達，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回應，但是我覺得你只是賀沉欲啊，在那樣的偽裝下你也不過是給自己套上保護機制賀沉欲。”
賀沉欲盯著他的表情看了幾秒，“那你剛剛皺眉是——”
“啊。”費知伸手揉了下自己眉心，他當時第一反應是賀沉欲平日裡戴著耳機不與他人交流的模樣，索性也實話說道，“是有點心疼。”
賀沉欲唰得一下站起身子，面上表情有些不自然，看著面前的人眼神裡卻冒出些許悲傷。
他又往前一步卻看到了書桌上被攤開整齊擺放了一整面書桌的本子。
每一個本子都赫然寫著同一個名字。
賀沉欲。
他下意識拿起一個本子，是一個普通的牛皮紙封的筆記本。
上面寫著——
高一六班，費知。
數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