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素梅卻毫不在意他話裡的小抱怨,用自己灰撲撲的手拍了好幾下費知的頭,“兒子真乖,媽媽好感動,所以今年壓歲錢分我一半嗎?”
“!”費知瞳孔放大,似是被她莫名其妙轉變的話題驚了一下,生怕晚了一秒自己的錢就飛到她的口袋,連忙回道:“做什麼春秋大夢!”
“還有——”他停了幾秒,皺著眉頭一臉嫌棄道,“別用你的手拍我頭,全是灰。”
周素梅笑笑,毫不在意地揉了幾下他的臉,“害羞什麼。”
白淨的臉上瞬間蹭滿的灰塵。
費知略帶嫌棄地用手背擦了下,反倒將灰範圍擴大。見狀,周素梅便轉過身,偷偷笑了好幾下。
紅色的春聯貼在在門邊的牆上,年味的喜慶瞬間撲面而來,連帶著家裡都熱鬧了些。
費知又被趕去跟著費遠思一起處理食材,電視機裡播放著播放著臨川臺的新聞,他沒什麼心思聽,腦子裡還在反複糾結賀沉欲的事。
賀沉欲怎麼能忘記自己呢。
他氣得連著好幾下用力刮在土豆上,雪白的土豆成長條狀落在垃圾桶裡。
“土豆做錯了什麼?”
什麼?
費知沒懂費遠思的意思,他抬頭有些懵地看向對方。
而對方只給了他一個欲言又止的眼神。
“莫名其妙。”他輕聲吐槽。
低頭一看,手中的土豆恨不得被自己削了一半,那一塊在自己暴力削皮下,深深凹了下去,與周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費知不好意思地咳了一聲。
“在想什麼?”費遠思漫不經心問了句。
費知幽怨地看了一眼他,哼聲道:“你們老師都喜歡跟學生談心嗎?”
話剛說完,費知又實在忍不住,挪著屁股往費遠思身邊靠,先是探頭看了一眼正在收拾廚房的周素梅,小聲道:“我有一個朋友啊。”
費遠思手上動作停了下,扭過頭看著他。
“看我幹嘛!是我朋友,不是我!”費知被他盯得頭皮發麻,連著咳了好幾聲。
“好。”費遠思掐了下蒜薹,“你的朋友怎麼了呢?”
“這個事情有點複雜,我盡量給你講清楚。”見他似乎信了,費知臉上表情瞬間輕松許多,繼續道:“我這個朋友小時候交到一個朋友,但是他把忘記了那個人的長相和名字。”
“然後我朋友意外發現,長大後交到的一個好朋友居然就是小時候那個人,但是這個時候那個人甚至將他忘得幹淨了,老登,用你過來人的經驗來說,這件事怎麼處理啊?”
費遠思皺著眉看了眼費知,“所以你在糾結什麼?”
“我就是有點煩啊,怎麼會把我都忘了。”費知嘆了一口氣,隨後突然驚覺,不自覺加大音量道:“不是我,是我朋友。”
“嘖”費遠思意味深長地掃了他一眼,“費知啊費知,這件事直接說清楚不就好了嗎?很值得糾結嗎?”
聽了他這番話費知思考了片刻,搖著頭輕聲道:“不一樣。”
費遠思繼續問:“哪裡不一樣?”
“就是不一樣。”費知臉上表情有些茫然,腦子裡又閃過一些小時候賀沉欲。
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想法。
會不會不是忘了,而是對方根本不想和自己相認。又或者說,做朋友本來就是費知的一廂情願。
不管是小時候還是現在。
費知又想到了到現在還沒跟自己發過任何一條訊息的賀沉欲。
想到這裡,費知莫名有些煩躁地揮了下手,“算了,不說了。”
聲音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