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知
期中考完後這幾天，老師忙著評講卷子。
費知幾乎是瞬間就接受了自己從年級第一直落倒數前幾的巨大落差感。
於是，在唐毅豐的課上，而賀沉欲又被班主任叫走。
沒有人看著時，費知前一秒腦子轉的飛快，正在大腦裡計算這道數學題，下一秒筆尖一歪，在空白草稿紙上劃出一道痕跡，身子直愣愣地倒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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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知！晚自習還想著逃課，離高考只有最後一個月還不知道收收心！”
“老規矩，給我滾出去！在外面站著，等你清醒了再來找我。”
尹成龍猛地拍著桌子，費知卻又連著打了幾個哈欠，含糊不清道：“好哦。”
費知拍了下睡得昏沉的腦袋，半睡半醒間從尹成龍的辦公室中走出，幾乎是形成慣性一般靠著走廊間一根柱子。
從這個位置能從窗戶處能將三班班裡的情況盡收眼底，靠著前門處掛著一個倒計時。
距離高考還剩29天。
班裡緊張氣氛無限蔓延，老師在黑板上講解易錯知識點，但大多數人都一心幾用，一邊用筆記本記下，另一邊又在草紙上計算。
只有一個人，他弓著身子，單手托腮，中性筆懸在半空中，目光從半開著的門放空。
老師連著敲了好幾下黑板，賀沉欲才慢吞吞地回過神，記下了老師寫下的東西。
遠處湛藍的天空被走廊間裝上的鐵絲網分成碎片，延綿不絕的白雲又被封存在碎片之中，盡管蟬鳴不止，陽光沖過玻璃窗落在他的身上。
費知看了片刻，卻又莫名感受到一陣睏倦。
他打了個哈欠，翻開了手中一直抱著的本子，裡面畫了不同動作的賀沉欲。
認真聽課，閉眼背書，皺眉解題，以及嘴角處那細微的難以察覺的笑。
自高三最後一個學期以來，尹成龍便經常讓他在走廊處罰站。
不管犯了多大的錯，都只讓他罰站，還偶爾會過來給他做一下人生規劃，思想教育。
費知左耳進右耳出，卻一點點移動著自己的位置，最後發現了一個絕佳觀賞位。
能夠看到操場的塑膠跑道，時不時會有低年級的同學上體育課，在紅色跑道上只剩下一抹抹白點跳躍。
而在那時，他一歪頭，看到了三班班裡的情況。幾乎是瞬間，他注意到了正趴在桌上淺眠的賀沉欲。
手指虛握成拳。
他開啟了手中的本子，快速地用手中的黑筆描繪當前的樣子。
之後，每次罰站，費知都會帶上自己的本子和鉛筆。
這個位置選得極好，能夠看到賀沉欲的側臉，順著他吹落在耳旁的碎發，一筆勾勒到手中緊握的筆。
他順著本子頁數一頁頁往後翻，一個學期過去，本子也見了底。
最後一頁畫個什麼呢？
費知雙手拖著腮從玻璃窗看向他，賀沉欲依舊只緊緊抿著唇，看上去還在發呆。
下一秒，三班一個人似是覺得陽光刺眼，剛站起身走到窗戶邊，嚇得費知身子一抖。
手中的筆滾落。
費知尷尬一笑，正想混過去時，那人也被費知嚇了一跳，“嘩啦”一聲拉上了窗簾。
他撇了下嘴，低著頭找自己的筆。
腳步走到了尹成龍的辦公室。
“賀沉欲媽媽，關於賀沉欲出國這件事，我想我們還要再商量一下……”
聽到這句話，費知身子一頓，不自覺停下腳步，又往門邊靠了一下。
“賀沉欲是根好苗子，這幾次模考他的分數一直很穩定，他的成績足以上國內幾所頂尖大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