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說話，只是繃直了身子，眸光沉沉地看著費知。
過了幾秒，費知妥協道：“好吧，那我就給你說吧。”
“那時候我還很小，放學之後會在小區裡逛，每天我都會看到有個小孩蹲在我的秘密基地，然後我就湊過去跟他說話啊。”
“我就一直‘你好’‘你好’‘你好’地叫，他沒理過我，我就換了句話‘你是不是不會說話呀’‘你能聽得見嗎’，我每天都會說上無數遍這幾句話。”
在費知說出這個故事的那刻賀沉欲身子僵了一下，緩了片刻，才怔怔地眨了下眼。
他清了下嗓，又繼續道：“直到第五天，他才理了我。”
他還說了什麼，但自己忘了。
只記得後來他們順理成章地成了朋友在小區裡一起玩了幾天，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了。
好像費知連對方的名字都沒來得及問。
賀沉欲突然拽住了費知校服的衣角，眸子直直地看著他，察覺到對方眼底的驚詫，他才松開手，又問了句，“那你就只是因為？”
費知搖搖頭，看了眼賀沉欲表情，誠實道：“我小時候性子特別跳脫，聊了幾句就是我的好朋友了，要不是今天盛鑒提起，我都記不起這事了。”
他話說完，卻見賀沉欲繃直了下巴。
這是廣播裡傳來了比賽檢錄的通知。
他“咻”的一下走了出去，費知連忙跟上，“怎麼了？”
“算了。”賀沉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嘆了一口氣，扯出一個笑，“抱歉。”
他記得清楚，費知那幾天。
一共說了110遍“你好”，70遍“你是不是不會說話呀”以及90遍“你能聽見嗎”。
學校領導藏了這麼久的特別專案，實際上就是兩人三足接力賽，四百米跑道，在一百米處的位置交替接力棒。
只不過，與以往不同的是，在接力時需要完成老師所出的題目，而越往後題目會越難。
“這就是‘我是大學霸’的比賽規則，你們聽懂了嗎？”學生會的人拿著個板子，看著面前的人詢問了遍。
“靠！這個規則這個名字有考慮過我們學渣的尊嚴嗎？”幾個體育生叫喊了幾句。
學生會的人有些為難，“放心吧，老師們出的題都是有考慮到大家的情況的，每一隊的題目都是不同的，畢竟……”
他掃了一眼賀沉欲，場上是真有大學霸。
費知和賀沉欲被安排到了最後一組接力，有著學霸的存在，最難的題包交給學霸增強他的遊戲體驗感。
試了幾下，選擇兩個人最有默契的那隻腳綁在一起。
之後又從檢錄處走到了兩人的位置，只不過沒走幾步，賀沉欲的身子便摔到費知身上，隨之而來的是一句句“抱歉。”
一而再再而三地摔，費知再好的脾氣也有些怒了，“賀沉欲！”
“對不起。”賀沉欲剛站穩，下一步身子又倒在費知懷裡，“我是第一次嘗試這個，不是故意的，下一次你不用扶我的，我摔幾下就好了，一直讓你扶著我，我真的很感動。”
聽了他這話，費知默不作聲扶住他的身子，隨後將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引導道：“沒事噠，不用道歉，大家第一次都是慢慢來的，我沒有生氣。”
“我數一的時候，我們抬左腳，二的時候就抬右腳，這樣可以嘛？”
“一二一二”
連著走了幾步，賀沉欲又身子又倒了下，“對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