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費知才撇開頭，悶悶地說了句，“是他找我的事。”
“我看你，真是……”他話音剛落，周素梅一巴掌就落在他頭上。
周素梅跟尹成龍幾個人在醫院走廊盡頭處聊天，費知趁機溜到了診治的位置。
他站在門外，透過半開著的門縫看著坐在椅子上接受檢查的賀沉欲。
不同於往日，賀沉欲雖然坐的筆直，但費知卻從他身上感受到強烈的喪氣。
聽不清屋內兩人的談話，費知下意識地想要靠近一些，門被拉開了，看到門外湊過來的費知嚇了一跳。
他剛抬頭和轉過身的賀沉欲對視了一眼。
索性費知便湊了上去，站在賀沉欲的面前，彎腰俯身，伸出手指在額頭處傷口旁的面板周圍蹭了下，“這個會留疤嗎？”
一旁的醫生一巴掌將他手拍開，拿著手上列印出來的資料坐到對面的位置，“剛消過毒的別亂碰。”
“傷口不深，癒合後記得塗抹去痕藥膏，可以消一些。”
費知長長地“嗷”了一聲，然後又追著醫生繼續詢問道：“那腳呢？腳怎麼樣？”
“扭到了而已。”賀沉欲回複道，“要避免劇烈運動。”
聽到他的話，費知連連點頭，側過頭目光再次望向賀沉欲，“那你一個人住的話，之後上學是不是會很麻煩。”
“嗯……”賀沉欲看著費知，見他輕輕皺了下眉，話鋒一轉，“不麻煩。”
誰料費知卻是蹲在他面前，微微仰頭，表情極為認真，“賀沉欲，你是因為我受傷的，我會對你負責的。”
那道目光真誠熾熱。
賀沉欲看了片刻，在眨眼的瞬間，他不自覺縮起微微發顫的指尖，縮了一下脖子，歪開頭，“頭上的傷口看起來會很醜嗎？”
“不醜啊。”費知見賀沉欲終於願意和自己搭話，將臉湊到了賀沉欲的面前，仔仔細細打量額頭上的那道疤。
疤痕在左邊眉毛上方，約莫三厘米長，淺淺的。
費知瞪大了眼，豎起了大拇指，“我給你說，你這道疤可不要太帥，像卡卡西呀，索隆呀，這才是男人的象徵啊！”
賀沉欲卻是歪開了頭，沒有接他的話，費知卻隱隱覺得，賀沉欲不太像是高興的樣子。
他連忙又繼續補充道，“真的很帥，你是不是不知道卡卡西和索隆，那你玩過王者榮耀嗎，就那個耀，他也有疤，所以這個疤不會影響你的臉的……”
他越說著，賀沉欲的臉卻撇的越遠。
費知見狀，迷惑地撓了下頭，“你平時連王者都不打呀……”
“那你無聊的時候一般會幹嘛呀？”
費知挪了幾步，又湊到了賀沉欲的面前，臉上依舊笑嘻嘻的。
賀沉欲抿直了唇，又將頭轉向另一旁，費知又連忙湊了過來。
反複了好幾次，賀沉欲才作罷，悶著聲說道，“你是覺得我從小一個人很可憐嗎？”
畢竟所有人都是這樣覺得的。
他話說完，心裡情緒帶著些連自己都難以察覺的期待和忐忑。
但隨著費知長久的沉默，一顆心從起伏中歸於平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