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莫言憂心忡忡,從前覺得風九幽對陌離有助益的地方頃刻間都成了隱患,都成了威脅。不過,他並沒有馬上表現出來,而是撫著額頭略作思考說:“太子妃體弱,平日裡連走路都成問題,那有精力參與朝政。再說陌兒又不是無知孩童,怎會對她言聽計從?你,多慮了!”
抬手示意跪在地上的東方先生起身,莫言端起一旁的參茶就慢慢的品了起來。
雖然他清楚的知道東方先生的底細,也知兒子對他頗為倚重,但還是心存提防。畢竟眼下的情勢並非一片大好,尤其是對陌離夫婦來說,還有許多坎要過,還有許多事情需要面對。所以,他並不是完全相信他的話,也不會輕易的被他的話所左右。
東方先生是謀士,善於察言觀色揣摩心理。確定莫言已經聽進去了自己的進言,他馬上又道:“草民與殿下相識於江湖,那三年殿下過的甚是辛苦。皇上有所不知……”
由於莫言的反應出乎意料,東方先生不敢再幹巴巴的相勸下去。怕惹怒他,怕捨得其反,他換了計策,直接替陌離訴起了苦,說起了當年他在昌隆被追殺、被迫害、被驅趕之事。
在見到陌離之前莫言就把他查了個遍,以致於對他在昌隆的生活狀況十分清楚,也知道他曾被人一路追殺。可憐天下父母心,東方先生無疑說到了他的心坎裡。兒子苦了二十年,整日裡提心吊膽,往後說什麼都不能再那般辛苦了,更不能成為別人手中的提線木偶,傀儡皇帝。所以,他決定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向風九幽下黑手。
趁著兒子還沒有趕回來,對風九幽下手,反正她身體不好,血骨尚未完全融合,突然暴斃也屬正常。
殺心起,莫言命夏無為去準備,暗中召喚皇家隱衛的同時想辦法把風九幽身邊的人都引開。尤其是畫影,她是巫術師,為防出意外,把陌離留下來保護他的靈術師也給派了去。
風九幽與陌離剛剛成婚,正是情濃之時,倘若一擊不中,再想殺她就難了。而且,兒子也會從中阻撓,若一氣之下帶著她離開,那就更麻煩了。
因為夏無為已經知道了墨香就是白靈嫣,而風九幽正是她心愛的徒弟,親手養大的孩子。知道此事不妥,絕對不能做,出了主宮以後他就趕緊吩咐小李子去請白相,並且低聲吩咐道:“不管白相在做什麼,馬上請他過來,一刻也不得耽擱。若白相問起,你就說要死人了,請他趕緊過來。”
小李子剛剛站在門外什麼也沒有聽到,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但見師父一臉鄭重就知道肯定是出大事了。點頭答應,二話不說,一溜煙的他就帶著個小太監跑了。
心中急切,夏無為有些不安,待小李子走遠以後他又趕緊派人去打聽陌離的訊息。不過,只是打聽卻不敢跟他報信,非但不敢跟他報信,他甚至都不敢讓他知道。
他那麼喜歡太子妃,為了她連命都可以不要,若是知道皇上要殺她,那父子之間好不容易建立的感情頃刻間就會成為泡沫,化為烏有,必會決裂。
思索間東方先生來到了夏無為的身邊,面帶笑容,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說:“夏公公站在這兒想什麼呢?皇上……”
聞聲扭頭冷哼一聲,夏無為不待他把話說完就擺手叫來了一隊正在巡邏的禁衛軍,厲聲吩咐道:“敢誣陷太子妃,在皇上面前胡言亂語,挑撥離間,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來人,把他給我抓起來,關進牢房聽後太子發落。”
禁衛軍聽令,馬上就把東方先生給五花大綁了。
東方先生大吃一驚,一邊掙紮一邊恍然大悟說:“我知道了,你被風九幽收買了,你……”
“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還敢妖言惑眾,把他嘴給堵上。”扭頭看向領隊的禁衛軍,夏無為接著說:“此乃重犯,你們都給我看緊了,要是跑了或者是死了,不用我說你們也應該知道後果。”
禁衛軍雖然只聽皇上調令,但卻不敢貿然得罪他面前的紅人夏公公。故,那領隊的禁衛軍馬上行禮道:“人交給我們,公公盡管放心,絕不會讓他跑了或者是死了。”
“那就好,你們去吧!”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禁衛軍就把東方先生帶走了。
不久,白相來了,得知莫言竟然要殺風九幽,又驚又駭又氣的腦門疼,覺得他真是想太多了。風九幽是什麼人,她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況且,她那樣深愛著陌離,又怎麼會將他變成一個傀儡皇帝,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相爺,您倒是說句話啊,皇上可正在裡面等著我呢。相爺,您無論如何都要想個法子,嫣妃娘娘臨走之前曾經特意囑咐我照看太子妃,這要是被皇上殺了,我……我……怎麼向她交代啊?”給白靈嫣交代都還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太子啊,他要是知道是自己帶人殺了太子妃,那回來頭一件事就是殺他報仇啊。
聞聲回身,白相愁眉不展,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說:“果真是應了那句話,凡事都有兩面,都是一把雙刃劍,皇上這般鋌而走險說到底還不是為了太子殿下嗎。罷了,罷了,你我都勸不住他,還是讓嫣妃娘娘勸勸他吧。”
語畢,白相扶了扶頭上帶著的官帽,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就趕緊進去了。
夏無為大驚,聽的雲裡霧裡滿頭霧水。不明其意轉身就跟上去,一邊走一邊壓低聲音道:“相爺,等等,等等!您此話何意,娘娘她不是已經離開東涼去隱靈一族了嗎,怎麼讓她勸皇上?相爺,您不會是急糊塗了吧?”
伸手一把拽住白相的胳膊,將他拉退回來兩步,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大有你不說清楚我就不讓你進去的架勢。
張口,拿開夏無為的手,白相想告訴他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微微一笑又再次嘆了口氣說:“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裡吧,這事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