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期的女子本就情緒多變,也多愁善感。這不,曹碧雲這邊一哭,白滄海那邊就跟著難受了起來。
眼中蓄滿淚水,她擦了擦紅了的眼圈,然後放下抬起的胳膊淚眼連連的說:“雖然每一回收到小姐的訊息都是隻字片語,木大人也不多說,但我能想的到小姐在北國之都的日子過的有多麼兇險。聽駱十八說回來的時候還遇見了屍人,刀槍不入,火燒不化,就跟妖怪一樣。我聽著都覺得害怕,更不要說刺殺了。小姐,以後你哪兒都不要去了,就在東涼國好好養身體。”
說著說著白滄海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兩行清淚不疾不徐的落下,她心裡難受極了。
從前不認識風九幽也不覺得她可憐,不知道她的身世也不會心疼她。如今隨著相識的時間越來越長,知道的越來越多,她就愈發的心疼她,有些時候更是恨不得代替她去承受那些痛苦。
風九幽明白白滄海的意思,輕輕的點了一下頭,鄭重其事的答應道:“好,以後我哪兒都不去了,就陪著你們,到時雲姨可要天天給我做好吃的,你有空也來陪我說說話,要不然我可是不應。”
連連點頭,白滄海想都沒有想就答應了,微微一笑道:“嗯,嗯,小姐放心吧,以後我得空就來陪小姐。還有我從小玩到大的兩個小姐妹,雖說她們現在都嫁人了,不過孩子都大了。都是爽朗的人,小姐一定會喜歡她們的。”
說起與自己十分投緣,並且脾性都很合得來的兩個好朋友,白滄海瞬間就笑成了一朵花。想著等駱子書回來以後,她能出門了,她就把她們介紹給風九幽。省的她忙的時候沒有人來陪她說話,正好她們都是世家之女,對這京城中的人和事都十分熟悉,到時說不定還能幫到風九幽呢。
風九幽知道她是好心,好意,立刻就答應了,並且還說等成親之後可以邀請她們到府上來玩,到時她可以作陪。
白滄海求之不得更十分歡喜,答應的同時又問起了她的生活起居。知道若蘭去了軍中治療瘟疫,她懸著的心放下了,也沒有之前那麼擔心駱子書了。
若蘭的醫術乃是風九幽手把手教的,雖不如她卻也十分厲害,有她在軍中,相信他很快就能回來了。
想到駱子書,心中又是一番感慨和高興,思念像野草一樣瘋長著。
數月不見三個人都有很多話對彼此說,尤其是曹碧雲,她現在和梅青兩個人可以說是大變樣。
唯一的女兒紅拂突然離世幾乎要了他夫妻二人的性命,痛不欲生,生無可戀,按照扶蘇的話說就像是霜打的茄子沒有一點精氣神。活著不如死了,女兒的死就像是一把刀將他們活活淩遲,鮮血淋漓,傷痕累累。
風九幽怕他們一蹶不振就將他們送到了木易的身邊,隨著時間的流逝,隨著木易像親兒子一樣陪伴左右,二人漸漸有了生機。再加上前不久風九幽送來了因為高熱而失憶的平兒,他們夫妻就徹徹底底的活了過來。
平兒雖然與紅拂並不相似,性情也大不相同,但有女兒承歡膝下,二人就覺得日子有了盼頭,有了希望。
很開心,尤其是平兒靠在她懷裡撒嬌的時候,曹碧雲就會想起紅拂小的時候。那時她們過的十分艱難,以致於很少能滿足她的要求。現在她們生活的很好,但凡是平兒的要求,她都全部滿足。
當然,這也多虧了木易懂事,知道平兒的身世之後也很疼她,把她當成親妹妹一樣對待。所以,他們一家四口現在是其樂融融,很幸福,也很快樂!
風九幽見曹碧雲臉上的歡喜並非裝出來的,而是發自於心底,也替她高興。與此同時也覺得自己當初的決定很明知,她和梅青果然是把平兒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看待。
滿心感激,一再道謝,曹碧雲又把平兒給誇贊了一番。風九幽淡淡一笑說:“平兒可憐,雲姨又是菩薩心腸,看到她自然是喜歡。不過,你們如此投緣也是緣分,或許她命中註定要與你們相遇。”
“是,是,是,龍雲寺的方丈大師也這麼說,說平兒的八字與我的八字非常合。還說我們前世就是一對母女,這一生也該如此。”不管是在昌隆還是在東涼,女兒都不是好認的。大多人家即便是認幹親也會找人算一算。
那天她第一眼看到平兒就特別喜歡,第二天就歡歡喜喜的去了龍雲寺。好在她們的八字非常相合,要不然她可是捨不得再把她送走。
說起平兒,木易也十分滿意,他忍不住插話說:“小姐看人一向很準,妹妹不但聰明懂事還十分乖巧。學東西也很快,宋先生教她六藝,基本上都是一遍過。”
說的有些過卻並沒有太誇張,高燒失憶後的平兒簡直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由於對平兒並不是很瞭解,只覺得小姑娘挺懂事的,風九幽頗為驚訝的說:“那這與雲姨就更相合了,雲姨,恭喜你,後繼有人了。”
未語先笑,頗感欣慰,曹碧雲道:“小姐慧眼,也是她的造化,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教她規矩,學的還不錯。我想著等再過兩個月,我把她送到小姐身邊……”
話未說完風九幽就立時想到了紅拂,她馬上道:“平兒還小,我這兒有畫影她們照顧就夠了,不用再添人了。況且,平兒之前生了大病,需要好好的養一養,我估摸著怎麼的都要一年半載,雲姨好好照顧她吧。”
已經死了一個紅拂,再不能讓平兒入險境,更何況她現在本身就四面楚歌。萬一真的再出了事,那可真的是要曹碧雲夫妻的命了。
曹碧雲並不是一個沖動的人,她做這樣的決定顯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所以,她即刻就又說:“小姐,我……”
抬手製止風九幽讓她什麼都不要說,然後看向木易道:“你現在身居要職,平兒是你的親妹妹,斷然沒有到我身邊伺候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