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神的瞬間,風九幽就走出了好遠,君梓玉趕緊追上去說:“既不去抓刺客又不回府,那我們去幹嘛,你不會告訴我說大半夜的就在路上溜達吧。”
聽到前面有腳步聲傳來,風九幽拉起君梓玉就上了房頂,壓低聲音道:“別這麼多廢話了,跟上。”
話落,她松開握住君梓玉的手,縱身一躍就跳到了另一間屋頂上,腳下不停繼續往前走,幾個起落之間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君梓玉那放心她一個人在外面亂跑,更何況她身體還很不好,萬一又遇見刺客了那可是不得了,未假思索迅速追了上去。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風九幽悄悄的回到了風府,上了自家的屋頂,一路上,她都在仔細的回想自己中毒前前後後所發生的事,發現除了在白龍寺中聞到刺鼻的香味外,並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紅蓮産自千裡之外的西嵐國,據風九幽所知這種藥因為藥效極其霸道,並沒有解藥傳入昌隆,凡是中了紅蓮之毒的人大部分都會選擇行周公之禮來解毒,而且紅蓮的價格很貴,一般人家是買不起的。
對一個女子使用這種下三濫的藥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有仇恨純粹的報複,一種是想控制她受其擺布,如果說只是純粹的報複,自己回京不久,除了風芊芊母女以外並未與人結下仇怨,不用多猜肯定就是她們母女所為,而且,她們母女一直混跡於各府後院,弄到紅蓮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不過,也不排除第二個可能,此時已是五更時分,再有十幾個時辰便是太子選妃大典,前兩日曹碧雲過來稟報說,父親最近不但頻繁出入宮中,還愁眉不展,想來應該是因為自己的婚事發愁,朝中勢力一分為二,太子一黨與尚君墨一黨鬥的死去活來,皇帝想一直將富可敵國的風家攥在手裡,必定要父親作出決斷,而對於爭奪帝皇之位的太子和尚君墨來說,風家乃是必爭之地,所以,他們二人完全都有理由這麼做,用清白來綁架自己,生米煮成熟飯,即使自己再不願意到最後也是木已成舟,不得不嫁。
越想越覺得第二種可能比較大,風芊芊被自己給毀了容,好不容易好了,應該不敢再來招惹自己,至於花柳兒她就算恨自己奪了她六十五萬兩白銀,現在應該也沒有心思來報複吧,畢竟風芊芊半夜偷人之事已經傳遍整個京城,她忙著遮醜都還來不及,那有精力來給自己下毒呢。
不過,事情未查清楚之前,誰都有可能,不能妄下結論,以免放過了真正的下毒者。
思緒翻飛間,君梓玉悄悄的來到了風九幽的身邊,挨著她趴下,順著她的視線望去,一片漆黑啥也看不清楚,眉頭微微皺起不禁問道:“小九,你不是說有事要辦嗎?怎麼跑回府裡來了?”
風九幽瞬間回神,翻身躺在屋:“小玉,你說要是我的毒現在還沒有解會發生什麼?”
君梓玉也學著她的樣子躺在了屋:“這還用問嗎,紅蓮的毒又沒有解藥,你自己一時半會也制不出來,肯定是找個男人解毒啊。”
一提起男人君梓玉就想起了陌離,翻身側臥,單手扶額看著風九幽又說道:“對了,我先前腦子一晃就忘記問你了,那個三皇子陌離是怎麼回事啊,他明明說願意給你解毒的,怎麼到最後偷偷跑回府了,還躲著我避而不見,說什麼病了亂七八糟的話,當時我要不是急著去找你,我真想沖進去給他一頓暴打,你說說,這叫什麼事啊,他要是不行就直接說,我馬上給你出去找一美男把毒解了,皆大歡喜,還省的你遭這麼大的罪。”
噼裡啪啦的朝風九幽說了一大堆,本以為她會解釋一下,那想到等了半天別說解釋了,就連嘴巴都沒動一下,心中著急伸手推了推她,很是不滿的說道:“小九,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
想到陌離心中滿是傷感,風九幽怔怔的看著天空,悠悠的說道:“小玉,你有喜歡的人嗎?”
“喜歡的人?太多了,我喜歡你,喜歡扶蘇和若蘭,還有香兒、碧玉……”君梓玉掰著手指頭一連說了十幾個名字。
許是磚瓦有些硬,膈的後腦勺有些疼,風九幽雙手相疊置於腦後,打斷他說:“不是這種喜歡,是男女之間的喜歡,是心愛的人。”
“心愛的人,有啊,不過你問這個幹嘛?”說起心愛的人,君梓玉的眼睛變的無比溫柔,複又仰臥看向天空,嘴角含笑,心中甜如蜜糖。
風九幽並不回答他的問題,又問道:“你愛她嗎?”
“當然了,如果不愛她我也不會跟她訂婚,更不會答應娶她,所以啊,你不要記恨我,也不要怪我,先前真的不是我不想救你,不給你解毒,實在是我答應過她絕不會與別的女子有染。”君梓玉說的極為認真,絲毫不見先前懶散的樣子,好像生怕風九幽會怪他一樣。
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會訂婚,風九幽很是驚訝,騰的一下坐起看著他說:“你訂婚了?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不通知我?”
君梓玉一聽她聲音都提高了,知道她生氣了,趕緊坐起來解釋道:“不是,不是,我通知你了,但扶蘇說你沒有時間,雪老也不會讓你下雪山之巔,所以……”
風九幽想了一下倒也是,師父管自己不知道有多嚴,那可能會讓自己下山呢,特別是後面這幾個月,為了練成玄女心經恨不得讓自己閉關,無力的複又躺下,淡淡的說道:“好吧,原諒你了,是哪家的姑娘?她對你好嗎?”
君梓玉瞬間鬆了一口氣,經歷了不知多少次生死的他早已無所畏懼,可不知道為什麼在面對風九幽的時候,他總是會擔心她會生氣,害怕她不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