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送的車停在室外,司機只穿著一件衛衣抗寒。
林殊剛上車,雙手就被秦渝池奪走,捂在手心裡,哈著熱氣送溫回暖。
司機的視線透過後視鏡,同林殊的目光交彙一瞬,又很快尷尬地移開。
林殊挑挑眉,並不在意,等溫度回暖,才主動把手揣進秦渝池的衣兜裡,繼續保溫。
車子沒有直接駛向酒店,而是先繞到特約寧湖,秦渝池上次拍攝的地方。
窗外的街景陌生而熟悉,熟悉是因為林殊看過,而陌生是因為他的心境早已改變。
兩人下車時,林殊的手還捂在秦渝池掌心。
湖上的天鵝少了些,依然有靈性,感知到湖邊有人來,先回頭盯著秦渝池,而後揮著大翅膀起飛,再俯沖過來。
這天鵝怎麼跟土匪似的?
林殊微蹙起眉,往後退一步,躲到秦渝池身後。
天鵝在降落時減了速度,收起翅膀,輕輕落在秦渝池肩上。
隔著一小段距離,林殊和天鵝安靜對視,而秦渝池偏過頭,看見一人一鵝戒備地望著彼此,忍不住笑出聲。
林殊上身往後仰,盡量離天鵝遠一些,小聲抱怨,“招小孩喜歡也就算了,怎麼還招小動物喜歡?”
小動物?
思緒倏地回到昨晚。
秦渝池輕輕抖一抖肩,天鵝便不再停留,重新飛回湖中,往遠處遊走。
“確實招小動物喜歡,”秦渝池面色沉穩,一本正經地說,“昨晚就有隻貓貓很喜歡我,說了好多次‘想要哥哥抱’,我不抱,那隻貓貓還要哭。”
仗著這裡是異國他鄉,秦渝池竟公然說葷話,極不要臉。
林殊頭一次臊得臉紅,舉起拳頭捶在秦渝池肩頭,低聲威脅,“再敢說這件事,我回去就把你買的玩具全部丟掉。”
“行,我不說了。”秦渝池聳聳肩,語氣輕飄飄,不像是收斂了,反而像在說‘我下次還敢’。
林殊氣不過,回酒店後臉還紅著,獨自坐在露臺上,秦渝池時不時出來逗他,他也不回應。
再後來,秦渝池回了室內就不再出來,不知在捯飭些什麼,非常磨蹭。
林殊等了又等,等到快失去耐性,右邊露臺相連的門才被開啟。
吱吖——
林殊偏過頭,發現秦渝池已換上及膝的長羽絨服,嘴裡呼著白汽,就像去年的這個時候,一模一樣。
秦渝池踱步走近,不再睡在林殊身旁,而是將林殊抱起來,相擁著擠在一張躺椅中。
“這次也要睡在室外?”秦渝池拿過旁邊躺椅的毛毯,蓋在林殊身上。
“不睡在室外,怎麼看得見極光?”林殊不滿地扭動,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抱著秦渝池。
秦渝池看向星空,指尖覆在林殊的發絲間,輕輕撥弄。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聊到林殊睏倦,打著哈欠,星空中仍不見極光的影子。
“你先睡,極光出現時,我會把你叫醒。”秦渝池輕拍林殊的背。
極光的出現充滿偶然,不會因為有人熬夜等待,就憐憫地現身。
林殊不會留秦渝池獨自熬夜,當即捂住秦渝池的眼睛,“不,你得和我一起睡。”
秦渝池低笑,沒有眨眼睛用睫毛撓林殊的手心,而是乖乖閉上眼,“那我們這次又要錯過極光。”
“錯過就錯過,可以下次再看,但你必須睡覺。”林殊語氣認真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