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知道,你都知道......”
他站起身,一把推開秦盛,跌跌撞撞走下床,“爸,別裝了,就是因為你太虛偽,太利己,太愛面子,裝得道貌岸然,實際就是個變態控制狂,媽才會受不了你自殺的。”
“秦渝池,你給我站住!”秦盛在身後喊,死死拉住他的手腕。
他嗤笑一聲,狠狠甩開,像個失智的瘋子,搖晃著往外走。
冬夜的雪正簌簌地下,他穿得單薄,緩慢坐上車庫裡的帕加尼,發動車子,在夜裡疾馳。
他漫無目的地行駛,順著路牌一直開,不知道要去哪。
“哥哥,你有一條新訊息~”
手機響起林殊的語音提醒,他勾起一點笑說:“sir,播報新訊息。”
“秦先生,陶瀲剛上飛機,已經離開b市了。”
他在黑暗中笑著點點頭,下了高速路,最後駛到郊區的某一處獨棟洋房。
車停下,他從副駕駛座下抄起一把斧頭,麻利地翻進花園,往洋房一樓的窗戶邊走。
鏘——!鏘——!
窗戶外邊的鐵護欄被他砸彎,砸爛,砸得一截一截掉在地上。
終於,鐵護欄中間的鋼筋盡數斷裂,形成一個大窟窿。
他再一把砸到窗上,玻璃渣濺了他一身,還劃破了臉頰,他毫不在意,拿著斧頭鑽進去。
客廳裡的牆上掛著數張名畫,櫥窗裡擺滿了小提琴。
小提琴?
這裡是陶瀲的樂器房?他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夢裡的他喘著氣,四處張望,將小提琴全部拿出來,一個個砸開檢查,像是在找東西。
那些小提琴被他砸爛砸碎,他還是沒找到想要的東西。
心裡愈發煩悶,他又走到牆邊,將牆上的畫取下來,一張張撕碎,檢查畫框。
不久後,一幅勝利女神的油畫被他拿斧子撕開,他終於找到一張薄薄的信紙。
他將紙一把拿起來,走到窗邊,就著月光細細看。
【想了很多,重新寫了好幾次遺書,最終我決定只給這個世界留下一句話:
去你大爺的狗屁世界,爺不活了,再你爹,再你媽,再你全家的見!
——陶芓湉,11月2日。】
他看著“遺書”和落款上的“陶芓湉”幾個字,視線移到那張被撕成兩半的“勝利女神”油畫上,詭異地笑了起來。
“狗屁世界,狗屁世界哈哈哈!”他發狂般地舉起斧頭,狠狠往畫上砸。
那張似在嘲諷他的“勝利女神”被砸成碎,砸成一片又一片的碎紙屑,飄散在空氣中,落在他的頭發上......
秦渝池猛地睜開眼,心髒咚咚跳,冷靜不下來,快得他喘不上氣,像是連續跑了幾公裡一樣。
夢裡的麻木彷彿透過次元,傳遞到他的身體裡。
秦渝池愣愣地坐起身,觀望四周,呆滯地坐了近五分鐘,才想起來他在家裡,剛吃完跨年飯。
心跳漸漸減緩,心裡空落落的,莫大的恐慌感席捲而來,快要將他吞噬。
秦渝池慌忙跳下床,拿起手機沖進浴室,開啟水龍頭,將洗手池裡灌滿冷水。
顫著手播放《氧氣》,秦渝池屏住氣,立刻將臉埋進水中。
“沉入越來越深的海底,我開始想念你......”1
聽著模糊的歌聲,秦渝池在心裡跟著倒數,“20,19,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