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兔女郎慌張地問。
襯衫上沾了酒,林殊抖掉堆積的酒液,昏昏沉沉問:“誰會開車?”
包廂裡靜默片刻,其中一個男孩顫著聲音說:“我會。”
林殊頷首,將車鑰匙丟給那男孩,大步往門外走,“你,送我回酒店。”
“好的,先生。”
小敞篷起步,夜風將林殊身上的煙酒味吹散,漸漸浸滿椰子香。
男孩開得慢,生怕將這車磕著碰著,賠償巨額。
緩行中,林殊嫌無聊,又點了一杆煙,夾在指尖,手肘撐在車門上。
男孩看一眼後視鏡,鏡中林殊的表情實在寂寞,有種頹廢而凋謝的美,便忍不住問:“先生......”
“怎麼?”林殊斜過視線。
男孩有些忐忑,試探著問:“先生,您不高興嗎?為什麼點了煙卻又不抽?”
男孩的普通話很標準,沒有一點本地口音。
林殊避而不答,微挑起眉,轉移話題,“父母是移民?”
“是。”男孩緊張地答。
“你怎麼想著做這個?”林殊又問。
“父親的生意不景氣,”男孩小聲說,“銀行的貸款還不上,家裡還有兩個弟弟妹妹要讀書......”
三兩句話,拼湊成常見又庸俗的苦難。
林殊見過無數次這種人,因為這樣那樣的理由而出賣身體,曾經他對這種人嗤之以鼻,現在卻詭異地泛起幾分憐憫。
剩下的路程裡無人說話。
小敞篷開到露天停車場,林殊打著哈欠下車,將隨身攜帶的副卡丟給男孩。
“先生!”男孩手忙腳亂地接住卡,“您這是做什麼?”
男孩瞪著眼睛,臉蛋漂亮得像個精緻玩偶,倒是挺招人喜歡。
“送你,隨你怎麼刷,記得多去買些金子存好,慢慢轉手套成現金。”林殊說。
“這怎麼行?”男孩急得面紅耳赤,要將卡還回來,“我,我不能收。”
林殊不理男孩的拒絕,轉身往一區走,“這不是我的卡,你早點行動,等到持卡人掛失,你就再也不能刷了。”
這是邊星瀾的卡。
車沒能弄丟,那就讓邊星瀾失點小財,誰叫那蠢蛋只會傻熱情,不動腦子瞎撮合。
酒精逐漸上頭,林殊幸災樂禍地勾起笑,在月光中往住處走。
“先生,謝謝您!”男孩在後面喊。
林殊沒回頭,只揮揮手,當作無聲的道別。
不多時,林殊走到中心別墅,刷指紋進了屋。
威士忌的後勁大,進門之時,林殊已有些發昏,腳步不穩,他踉蹌著走到沙發邊,癱坐下身,蜷在沙發裡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