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嬋半點力氣也沒有,只來得及說出“沒有”兩個字,頭順著明離的手垂下,明離的手指下一瞬卡入唇裡,壓著沈嬋的舌頭往裡。
沈嬋被弄得想嘔,唾液順著明離的手指流了出來。
沈嬋知道,付明離故意的。
如今不過是稍稍熟練地掌控資訊素,付明離就迫不及待地用在她身上,真是好得很。
乾元的資訊素逐漸褪去,沈嬋靠在明離懷裡,一邊艱難地喘息,一邊聽見付明離低落的嗓音落在耳邊,“姐姐,她喜歡你,你如今是有家室的人了,別和她走那麼近好不好?”
不過是普普通通吃個飯,落在付明離眼裡跟偷了情似的,沈嬋沒有力氣爭辯,只是吐出了一個“好”字。
“喜歡姐姐的人那麼多,喜歡我的就只有姐姐一個。”
眼淚掉了下來,明離吸了吸鼻子,緊緊摟著懷裡的人,“姐姐自己說的,若非黃泉,此心不渝。”
風大,明離把人抱進了屋。
翌日,明離明顯把沈嬋盯得更緊了些,沈嬋去哪兒她去哪兒。
沈嬋頭疼得緊,渾身不自在。
她極度反感付明離那近乎赤裸、毫不掩飾的目光,尤其一想起昨夜被乾元資訊素壓制的可怕場景,那種源自本能地恐懼便會順著脊柱攀爬,令她後背發涼。
好半天,沈嬋終於找理由支走了付明離,少女走之前還委屈巴巴地跟她交代:不許去見宋輕白。
沈嬋敷衍地“嗯”了幾聲,望著少女離去的背影,眸色沉沉。
“師姐,您要的宮鈴找來了。”
沈嬋聞聲回頭,兩指挑起那隻泛著幽綠光澤、布滿斑駁鏽跡的宮鈴。指尖摩挲過鈴身,她垂眸思忖片刻,隨後將宮鈴系在腰間。
一旁的茯苓笑了笑,視線在那隻宮鈴上掃了掃,“許久不見師姐戴宮鈴了呢。”
不是許久,是快五六年了……茯苓認真想了想,自五年前簪花大會歸來,師姐就再沒戴過宮鈴。
十五歲前,沈嬋雖總穿一襲白衣,卻活潑不少,腰間總繫著一隻宮鈴,走動時會發出清脆聲響。那時,她殺妖優雅,十分愛幹淨,白衣上從未沾過妖獸的血跡。
其實於沈嬋而言,跟愛不愛幹淨沒關系。
自簪花大會後,她修為不進反退,又受發熱期困擾,無法再像年少時那般行雲流水地出招。宮鈴的響動會驚到妖獸,以前即便提前暴露,她也能手到擒來,現在卻沒了那份底氣。
問清扶搖派的住處後,沈嬋帶上水果前往。
腰間宮鈴小巧玲瓏,發出的聲響不再如當年清脆,近乎破銅爛鐵的沉悶。沈嬋卻不敢多瞧一眼,恍惚間,當年十五歲的自己就站在身旁,正滿臉不屑地看著如今的所作所為。
別說當年的她了,就算是現在她,做這樣的事也依舊覺得惡心。
見到鐘樂時,那種惡心感到達了頂峰。
沈嬋把水果往桌上一放,察覺鐘樂落在腰間的那道目光,她吸了一口氣,“師姐院子裡還缺什麼?一口氣都說了吧,別折騰我那些小師妹們了。”
鐘樂向來心高氣傲,慣會對別人冷嘲熱諷,偏偏青雲門還得仔細伺候著,不能翻臉。
她這次親自來青雲門祝賀,很多人都不解,沈嬋倒是隱隱摸到幾分緣由。
鐘樂託著腮,目光定定地落在沈嬋腰間的宮鈴上,忽而笑了。
“師妹說的什麼話。”她撿起一顆小橘子,“午後睏乏,勞煩師妹幫忙剝一剝,我吃一顆醒醒神。”
沈嬋默不作聲剝了,還把橘子上的白絲全都挑了出來,一瓣瓣掰好,恭恭敬敬遞給鐘樂。
鐘樂的目光卻沒有落在橘子上,而是盯著沈嬋看,似是在看著什麼奇怪的東西。
半晌,忽然問,“你的魅丹還在身上?”
沈嬋身形一滯,熟悉的被侮辱的感覺再度湧上心頭。她緊咬著牙,終究沒忍住,猛地抬眸,狠厲的目光刺向鐘樂,又冷又硬。
鐘樂笑了,輕輕眯了眯眼睛,“這樣才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