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不知幾時,沈嬋又醒了過來,她敏銳地發現了身體的異樣,微微偏過頭看向床帳,雪光透過窗戶映進來,屋裡像落了一層月光。
軟榻那裡沒有人,付明離不在。
下床。
努力回想那瓶資訊素可能放的地方,沈嬋拉開一個抽屜,蹲下去翻找。小綠瓶太小了,屋裡光線也夠不夠,她伸手在抽屜裡摸了許久,才摸出一個小綠瓶。
外面好安靜,風聲似乎停了。
沈嬋抽出蓋子,靠近鼻子嗅了一下,幾乎是立刻就嗆出來了,怕著聲音把付明離引來,她著急地捂住唇,餘光朝窗戶紙看去。
下一瞬心髒驟停。
雪白的窗紙上,刻著一個人影,一道幽暗的目光穿透窗紙,沉沉地落在她身上。
沈嬋下意識後撤了一步,轉身想爬上床,只是腳上不知絆住了什麼,身體忽而往旁邊傾倒,即將磕在床邊——料想中的疼痛並未傳來,她抬眸看向窗紙,此刻已沒了影子,像雪原一樣白茫茫一片。
白色的靈縛輕柔地纏上沈嬋身體,在沈嬋腿間蜿蜒,靈縛並無涼意,沈嬋小腿肌肉卻微微一顫,雙腿下意識輕攏。靈縛的另一節則曖昧地裹住她的胸部,把人往後拉,隨後順勢繞到沈嬋的後頸,敏感的腺體被輕輕摩擦。
沈嬋渾身發軟,下一瞬穩穩地落在床上,她仰著頭看著床帳,發絲淩亂地散落在枕上。
慌亂和迷離在屋內燭火亮起來之前被迅速整理好,幽黑的瞳孔映著乍然亮起的燭光,她不太適應,抬起手遮了一下。
“姐姐?”她聽見付明離走了進來,腳步倉促,“你沒事吧。”
緊接著床帳被掀開一截,她閉著眼睛,清楚感受到付明離落在她身上的審視目光。沈嬋放下遮光的手臂,盡量扯出一個看起來沒事的笑容,“沒事,就是起來拿一下藥。”
纏在身上的靈縛總算被少女收了回去,沈嬋鬆了一大口氣,還沒開口,便聽見明離吸了吸鼻子,“這藥有點嗆人,成玉師姐給的麼?”
鼻子倒是真靈。
“嗯。”沈嬋抬起另一隻手,把開了蓋的小綠瓶子放在胸前,等氣味慢慢散開。
她看見少女皺了皺眉。
這很正常,畢竟裡面是乾元的資訊素,乾元和乾元之間資訊素是會排斥的。
瓶子裡不知道收集了多少個乾元的資訊素,味道十分一言難盡,沈嬋越發難受起來,總覺得腺體腫脹的程度變得越來越嚴重了。
屋內陷入死寂,空氣也凝固了下來,沈嬋偏頭躲開明離視線,胸口隨著呼吸起伏。
“姐姐好點了嗎?”明離問。
沈嬋很不喜歡她坐在床邊說話,她很想說好多了,並且讓付明離退回到安全地帶,只是這藥大約對她不起效果,還隱隱反噬,她難受得說不出話,忽而朝床邊偏頭,幹嘔了一聲。
腺體暴露出來,濃烈的梅香瞬間炸開,沈嬋頭疼得要命。
那個小瓶子被明離撿了起來,塞上蓋子,扔進了開啟的抽屜裡,明離扶著牆蹲了下來。
四目相對,她聽見明離說:“姐姐是不是……是不是又開始難受了?”
毫無疑問,她蒼白的臉頰和額頭上瞬間爬滿的細密汗珠已經給出了回答,更別說她身上放出大量的、足以窒息的梅花香。
可偏偏少女像聞不見、看不見似的,只是靜靜地望著她,幽瞳裡跳著一簇一簇的火光。她看見付明離喉嚨滾了滾,視線錯開,往她垂在床邊的發絲上移動。
“姐姐是要自己挨,還是要我抱你?”
屋外狂風夾著暴雪,“嗚嗚”風聲鬼哭狼嚎,雪聲簌簌,少女的聲音悠悠傳來,帶著森森寒意飄進沈嬋耳中。
明明是個問句,語氣卻平淡得可怕,帶著一種勢在必得的威脅,知道她一定會選擇第二個。
付明離自然知道,她見證過昨晚她的狼狽,她知道她現在根本不堪一擊。
沈嬋厭惡這種被人掌控的感覺,回神時身體已經先背叛了理智,趴在床上朝著付明離匍匐,“抱我。”
尾聲幾乎聽不清,沈嬋好像被人生生撕開,被掛在晴空下示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