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就犯起了惡心,恐慌順著九天爬上身體。
靈力洶湧運轉,她冷眼看著砸在泥土裡的那一對小人,握劍猛地劈下。
一聲巨響後,塵泥翻飛。
明離在清輝閣待了好一會兒,和茯苓師姐說一路上的趣聞,還送了茯苓師姐一些小玩意,是在歷練路上挑出的新奇東西,青雲周邊沒有的。
之後又在青雲山上轉了一圈,挨個找白溪和其他師姐玩,把給她們帶的禮物送出去。
青雲山的風吹著真舒服,明離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一下午後依舊是蹦蹦跳跳的,渾身上下都是一種回到家的雀躍,看一草一木都覺得歡喜。
就連看到和自己有過節的陳青黛,明離也樂顛顛上去打招呼。
可惜陳青黛並不承情,兩人過節還沒解開,她可做不到付明離這樣沒心沒肺地舔著臉上來笑,只是往後挪了挪,自上而下打量著少女。
自付明離正式拜師以來,風頭一直很盛,一日之內連破兩境,修為漲勢驚人,又被掌門收為徒,前幾月才護送魔劍到了昆侖府,如今人間歷練歸來,修為似乎又漲了一大截。
這人的修為和同批進青雲門的人早就不是一個檔次的了。
但這並不妨礙陳青黛看她不順眼,尤其看著少女彎彎的眼睛和燦爛的笑容,陳青黛更是來氣。
打又打不過,只能在言語上陰陽怪氣,“好什麼好,再怎麼好能比得過你,青雲門的明離小師妹,一時風頭無兩啊。”
可惜明離向來不太聽得懂一樣怪氣,只是從陳青黛的表情分辨出她不太待見自己,索性“哦”了一聲,越過她往前走。
怨氣沒被接收到,陳青黛更加氣,咬牙皺眉間忽而想起了什麼,“年紀小修為漲得快算什麼本事,可別學某位師姐,用著歪理邪道騙過了自己。”
明離頓住腳步,側眼看她:“你說什麼?”
“簪花大會落敗而逃,連青雲門也不敢回,你可知如今外頭是如何傳的?”陳青黛原就不喜歡那個冷冰冰的沈嬋師姐,如今在明離面前說出來更是揚眉吐氣,“五年前沈嬋在簪花大會前打敗了鐘師姐,偏巧在簪花大會時暈了過去,如今五年過去了,沈嬋修為怎麼一點也不漲?”
她笑了一聲,“聽聞雙修能增長修為,沈師姐人又長得美,那修為指不定怎麼來的?”抬眸瞥了明離一眼,“你——”
話還沒說完,胸口忽地一痛,一隻腳揣在了陳青黛胸口,把人踹出去幾丈遠。
明離冷著臉,眼皮下一雙眼睛黑漆漆的,“嘴巴放幹淨點。”
陳青黛還沒被人這樣不留情面地揣過,痛得齜牙咧嘴,抬頭看著付明離那高高在上的眼神,正似那位冷冰冰的師姐,因而更加惡心,越發肆無忌憚地罵起來:
“你這麼生氣幹什麼?我又沒說你,哦,我知道了,難怪你修為漲得快,興許也學了魔道雙修,養了爐鼎是吧,難怪你和師姐修為此消彼長的,你們私底下不知道——”
寒光閃過,陳青黛翻滾躲開一擊,“噌”的一聲拔出劍。
回小重峰的第一個晚上,風很大。
沈嬋沐浴後便直接上床睡了,她最近總是很困,身體才沾床便睡了過去——這不是個好徵兆,發熱期來臨前總是很困。
魅丹壓了這段時間的發熱期,她早已記不清具體的時間,察覺到可能是發熱期來臨,她不安了好一段時間,又沉沉睡去了。
一晚上睡得很沉,早起時陽光透過窗戶縫隙曬了進來,沈嬋撐著坐起來,看著灑進房間的那一束光發呆。
窗外好安靜。
按理說今日是休沐日,付明離沒去上課,院子裡應當有些動靜——付明離總是很有精力,起得早,沒事也喜歡在院子裡擺弄那些花花草草。
開啟門的一瞬間陽光落在身上,沈嬋額頭疼了好一會兒,待眼睛適應了光線,疼痛也隨之消失,沈嬋視線往旁邊掃去。
昨日被她打下來的窗戶依舊摔在地上,很是難看。沈嬋想了想,過去把窗戶扶裝上。
眼睛抬了抬,目光越過窗臺往裡望去。
桌上肉眼可見的灰塵,床上的被子沒有攤開,付明離昨晚沒回來。
興許和茯苓聊得歡便歇在清輝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