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嬋回頭,是掌門和幾位長老來了,正在織魂榕加上一層封印。
月白身影瞬間移動到陣法外,沈嬋扶著幾乎暈厥的付明離,靈力往少女身上注入——那樣的反噬,只怕少女經脈也受到了損傷。
沈嬋低頭,少女氣息內斂,呼吸卻平穩,腰腹處一團微光悄然亮起。
閉眼,沈嬋鋪開神識,下一瞬呼吸一滯。
一顆散發著柔和金色光芒的金丹,正懸於少女丹田之上。
入門考試這天,青雲門發生了兩件大事。
一是消失了千年的魔劍邪骨問世,二是,青雲門還沒正式拜師的小師妹連破兩境,一日之內由煉氣步入築基,隨後結丹。
魔劍邪骨一事掀起軒然大波,短短三日,五大派的長老與掌門齊聚青雲門,共同商討魔劍的封印與儲存事宜。
四派的一致意見是,青雲門已不適合看管魔劍。當前織魂榕封印松動,無風谷又極易進入,若有魔道中人趁機潛入無風谷布陣獻祭,青雲門只怕無人能壓製得住。
至於魔劍要由哪裡看守,又要落什麼封印才能避免魔氣害人,暫時還沒有定論。
魔劍現世一事不知被誰走漏了風聲,短短幾日之內,青雲門已捉了十幾個魔教妖人。五大派掌門怕出意外,聯手在無風谷外落了幾道封印。
日日都有魔教教徒闖入的青雲門這才短暫地平靜下來。
深夜,訓誡堂。
搖曳的燭火映著四面烏黑的牆壁,冰冷而壓抑的黑暗從牆角處堆積,無風,牆壁上的影子卻愈發扭曲猙獰。
堂內一片死寂,執刑的長老和師姐早已回去休息。
沈嬋筆直地跪在堂中,冷硬的地面磨著她的膝蓋,微微發疼。
燭火映進漆黑的瞳中,忽而一動不動,沈嬋壓著呼吸,抿唇,好半晌身體微不可察地晃了晃。
上頭那人發話:“開始吧。”
沈嬋下意識抖了一下,跪著往旁邊挪了挪,在一眾刑具裡找到那人最擅長的鞭子——不算粗、也不算長,落在肩背上不留痕,卻格外疼。
她吸了一口冷氣,握著鞭子,跪著移動到那人面前,高高捧過額頭,“母親,請。”
她聽見沈瑾瑜動了一下,而後,手裡的重量消失了。
沈嬋默不作聲跪了回去,抬手把外衣脫下,動作利落熟練得似做了千百回。
鞭子甩在地上,聲響驚人,還沒落到沈嬋身上,沈嬋身上已浮了一層薄薄的汗,她咬著牙發抖,視線落在地面上。
影子在地上游動,像蛇一樣迅速朝她遊來。
啪!
第一鞭落下。
沈瑾瑜問她:“知錯了麼?”
鞭子落下後反而沒那麼那麼害怕了,沈嬋反而鬆了一口氣,依舊半垂著眸,盯著地上沈瑾瑜的影子:“知錯了,母親。”
她按照事先排練過的措辭,神色平淡地說:“一,未察覺魔教教徒混入其中;二,未能及時阻止陳琪獻祭,從而導致魔氣洩出;三,道心不穩,被魔氣侵入靈府;四,重傷多位師妹。”
安靜了好一會兒,噠,噠,噠,正在朝沈嬋靠近。
低垂的視野裡闖入一截玄色衣袍,揮動的鞭子在空氣中拖出一聲尖銳的破風聲,隨後疼痛在後背砸開,沈嬋咬著唇,口中腥甜化開,“請母親指點。”
話音剛落,又一鞭落下。
燭火猛烈晃動,一側牆壁上,似靈蛇舞動。
十幾鞭落下,沈嬋後背已是一片紅,血黏著肉站在裡衣上,稍稍一動便疼得跪不住。
沈嬋嗆出一口血,無力地趴在地面上,餘光落在那截沾了血的鞭子尾部,默不作聲想:沈瑾瑜力道上留情了,不知是起了一點惻隱之心,還是,更大的懲罰還在後面。
嘴唇很幹,沈嬋稍稍動唇便有血滋出,她啞著聲音道:“請母親指點。”
鞭子被扔在地上,沈瑾瑜蹲下來,一雙幹淨的手抬起沈嬋尖尖的下巴:“沈嬋,你下次再胡亂用禁術,我會打斷你的腿。”
下一瞬,沈嬋臉頰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