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淺這才知,原是沈嬋師姐罰的明離,就連昨日明離一晚上沒回來,也是因為上了小重峰。
懷裡的梅花散發著淡淡幽香,公孫淺展開眉心安慰明離:“你不會寫字,自然是醜的。”想了想又道,“你若想留在青雲門修煉,少不得要看那些經書秘籍,不識字可不行。”
這正是明離的意思,她趴在公孫淺的窗戶上,試探著問:“淺淺,你可不可以教我認字?我每天給你帶早餐,或者你有什麼需要我做的,我都可以做。”
沈嬋雖然誇她態度好有天賦,可是也說了她的字醜,說雞比她寫得好。
怎麼可能!
可沈嬋就是這麼說了,所以明離想學認字,寫字,公孫淺的字寫得漂亮,明離想跟她學。
公孫淺沒什麼需要她做的,公孫淺起得早,可以自己去膳堂吃熱乎乎的包子。她想了想,問明離可不可以指點她修煉上的事。
明離自己都還是個半吊子,偏偏自信得很,聽見這話連連點頭。
……總之,兩人就這樣約定下來了。
明離白天帶著公孫淺一起修煉,晚上或者課餘時間公孫淺則教明離認字,兩人在各自擅長的領域互為師生。
短短幾天時間下來,向來和睦的兩人迅速積攢了不少矛盾:
明離指點的東西根本派不上一點用場,反而讓公孫淺時不時道心破碎;認字寫字枯燥無味,明離時不時走神發呆,認認真真準備的公孫淺十分惱怒,一看明離筆下的鬼畫符,氣得幾乎要暈厥……
“我覺得我們需要冷靜一下。”明離又一次不小心打翻了墨臺,看著閉眼深呼吸的公孫淺,喉嚨滾了滾。
公孫淺低頭瞥了一眼裙擺上黑漆漆的墨痕,忍不住吸氣,“我確實需要冷靜一下。”
她推開門往外走,深刻明白給對方當老師是一件極度破壞友情的事。
不是?就幾個字?怎麼就學了忘學了忘?也不是很難啊……
公孫淺不理解。
存著氣往外走,公孫淺兀自出神,一時不察,險些在拐角處撞上一人。
一陣洶湧的靈力波動,一抹雪白映入眼簾,似山間純淨的白雪,裙擺銀線繡著海棠花,微微透著冷氣。
公孫淺抬頭,微微一驚,拱手作揖:“師姐。”
來人正是沈嬋。
公孫淺曾在青雲殿外的餘 暉裡,於演武場的晨曦中,不止一次瞥見沈嬋的身影。和別的師妹那樣,公孫淺的目光總是不自覺地被這位性子冷淡的師姐吸引。
身姿矯健,劍招淩厲,揮劍時總帶起烈烈勁風,長袍飄飄,似乘風而去。
“嗯。”
清冷的嗓音傳來,似月下殘雪,公孫淺恍惚一瞬,再抬頭,師姐已走遠,扭頭進了一間開著門的屋子。
那不是明離的屋子麼……
也是,付明離怎麼說也是掌門千金,沈嬋師姐自然也是她的姐姐,過來找她也算正常,公孫淺嘆了一聲,有點不甘心地想,明離命真好。
另一頭,屋裡。
明離沒有收拾案桌上的墨水,她託著腮忙著發呆,酣暢淋漓的場景在腦海裡上演,明離繼續將腦子裡莫名其妙的故事補全。
故事正進入尾聲,明離忽而察覺屋裡進了人,一抹不尋常的影子落在餘光裡,她無所謂地瞥了眼,忽而一頓。
後知後覺地回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