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走吧。”
詢問室,李鶴薇在王涔對面的單獨座椅落座,小呂記錄過程。
王涔照例先確認身份,即刻問:“2016年2月5日,晚上9點以後你在哪兒?”
“本來準備開車回蒲辰,但在車上睡著,醒來已經第二天6點07分。”李鶴薇示意她看手機,“我當時發定位給秋隊,大概在省道205靠近強渡鎮路段。”
王涔點開微信,檢視聊天記錄,透過導航確定:“發現屍體的地方距離你所在的位置不過7公裡。”
李鶴薇鎮定自若:“嗯,然後呢?”
“你不回家,反而睡在車上,以前有沒有類似的情況發生?”
李鶴薇實話實說:“沒有,昨晚第一次,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睡著。”
王涔眉頭緊鎖,條理清晰地陳述事實:“李鶴薇,首先,死者身中38刀,只有最後一刀致命,說明兇手熟悉人體解剖,你法醫專業出身,具備作案技能;其次,你昨晚見過死者,具備作案時機;最後,你沒有不在場證明,而且所處的位置和案發地點距離最近。”
“所以,我們有理由懷疑你殺害杜國舟。”
李鶴薇神情嚴肅,斬釘截鐵道:“我沒有殺他。”
王涔接收技術組傳來的最新資料,顯示杜國舟的外衣沾染李鶴薇圍巾的組織,轉而問她:“你是否和杜國舟近距離接觸?”
“有,單獨敬酒的時候。”
單獨敬酒,確實可能沾染圍巾組織,王涔順著她的話往下說:“班長張合源聲稱你沒有喝酒,而其他人都是伶仃大醉。兇手謀殺的時候明顯意識清醒,所以昨晚在場的人只有你能辦到。”
“我酒精過敏,不能喝酒,只能以水代酒。”
“又是巧合?”王涔嘆氣,“你讓我怎麼相信你?”
“監控呢?南禾鎮和強渡鎮相隔7公裡,中途經過多少影片監控點?可以證明我沒有返回南禾鎮。”
“5個,但沒法排除你的嫌疑。”李鶴薇21點53分經過南禾鎮1號,22點01分路過南禾鎮2號監控,22點17分被3號監控記錄,隨後抵達4號和5號監控的強渡鎮。如果事先預謀,可以在強渡鎮換車,再返回南禾鎮。
“杜國舟呢?他招的計程車,你們沒有跟進?”
“班長說你幫忙叫的計程車,他們記不住車牌號。”
李鶴薇扶額,她當時考慮都是男同志,所以只把沈凝坐車的車牌號記下來。
場面頓時陷入僵局,王涔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李鶴薇謀殺,李鶴薇也無法徹底洗脫嫌疑。隔壁房間,站在監控螢幕前的秋琬開啟對講機:“王姐,劉局讓她停職調查,你找小周帶她去辦手續。”
“好。”
兩個小時前,技術組已經地毯式搜查李鶴薇所駕的車輛,確定沒有清理痕跡,也沒有任何與案件相關的證據。因此中午飯點,李鶴薇辦完停職手續,去規定地點取車。
警員把單子遞給她:“麻煩簽字。”
她簽完字交還警員,坐進車廂,剛繫好安全帶,副駕駛的車門被拉開,陶聆出現在身側。
李鶴薇心絃顫動,卻厲聲喝道:“出去。”
“薇姐。”陶聆擰眉,“為什麼?你只是停職接受調查,並沒有被限制自由。”
李鶴薇垂落的左手攥成拳頭:“你是辦案人員,應該和我保持距離。”
陶聆直視著她,一字一句誠懇道:“但我也是你的女朋友,在你無助的時候,可以陪伴你。”
李鶴薇眸底霎時水光晃動,收回看著她的視線,仰頭遙望遠處天邊的浮雲:“陶陶,兇手非常聰明,應該和去年的夜襲,破壞剎車系統相關,我大概被算計。”
“我喝的水,絕對有問題,但現在找不到證據。”她昨晚打車付的零錢,女司機,所以沒有特意記車牌。
“你突然昏睡,告訴秋姐了嗎?”
“她知道,但也說試著去查,希望渺茫。”李鶴薇將嘆息沉回胸腔,沖她展顏,“不過天網恢恢,我相信秋姐,也相信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