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準,她非常聰明,講話滴水不漏。”李鶴薇在腦海中複盤審訊的過程,道出疑點,“孫灝證實周琳去別墅拿水果,但她為什麼戴口罩裝病?”
“不知道她裝病還是真的生病,她老家鄰居倒證實周琳整天戴著口罩。”
“原來這樣,你沒告訴我她有證人。”李鶴薇將嘆息沉回胸中,她心思縝密,不放過絲毫的破綻,提出另一個值得深度挖掘的問題,“按照周琳的口供,她開始並不知道楊光出軌孫露英,你怎麼看?”
秋琬搖頭:“大概在說謊,太巧合。”
何英正好進來,聽兩人聊起細節,說起自己的見解:“會不會周琳故意接近孫灝,借刀殺人?至於理由......”
李鶴薇的想法和她不謀而同:“理由嘛,調換一下先後順序,如果她知道楊光出軌孫露英在前?”
所有異常的現象從錯綜複雜的線索中露出端倪,秋琬將其抽絲剝繭,總結道:“這就成為典型的情殺,特殊在周琳找人墊背。”
她話在唇邊繞,另外三人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何英轉頭招呼她們:“快來坐。”
所有人到齊,三盤燒烤熱氣騰騰,六個人一人一杯雪碧,秋琬起頭:“辛苦大家,今晚敞開吃,劉局請客。”
“謝謝劉局!”
李鶴薇啜兩口雪碧,皺著眉將紙杯放在旁邊,伸手拿一串沾滿辣椒的牛肉,心一橫,張嘴咬去小半。她不等辣度反饋給神經,囫圇咀嚼兩下,咽進肚子。方法可行,似乎能夠接受,李鶴薇依葫蘆畫瓢,吃完兩串五花肉,第四串時,後知後覺雙唇已經麻木。
好辣。
“薇姐,還好嗎?”陶聆瞧她不停喝水,滿臉寫著擔心。
“蜀州的辣椒是不是特別便宜?老闆真捨得。”李鶴薇雖然這般說,但忍不住挑一串蓮藕。
秋琬心中震驚,面上不顯,只故作奇怪地問:“不能吃辣?”
李鶴薇從容解釋:“出院以後就吃不得辣。”
“好可惜,我們可是無辣不歡。”秋琬坐飲水機左側,抬手接一杯水給她,“涮著吃。”
李鶴薇猶記得前些年因為好奇火雞面的味道,購進兩袋,吃完第二天爆痘,甚至口腔潰瘍。她不信邪,逞強道:“涮著沒味,我多試試,總要學會適應。”
“你把握著度。”
在警局工作,縱使放鬆的時刻,三言兩語準能繞回案子。秋琬滿足味蕾的同時,不禁想起鑽石。
“小陶,鑽石提取的血液能不能檢出dna?”
“還在努力中,正用biog裂解血液中的細胞和微生物。”陶聆盡量淺顯地解釋她們遇到的困難,怎麼徹底裂解紅細胞,並且把血紅蛋白去除幹淨。
“隔壁那群人就指望著技術組,我讓他們輪番去審訊室和孫灝嘮嗑,耗光他僅存的意志。”外賣先送往重案組,而且都是些狼吞虎嚥的主,不過15分鐘,10盒燒烤見底。秋琬看他們閑著,專程過去安排任務。
“孫灝不見棺材不掉淚,你還得把鐵證擺在他面前。”李鶴薇吃完第六串土豆,抱著雪碧瓶往紙杯倒汽水,接上話,她心知肚明,32年的口味,一時半刻根本改不掉,所以適可而止,只喝雪碧,不再碰燒烤。
“等我吃飽喝足,休息兩小時再去會會他。”淩晨三四點,人通常最為疲憊,情緒也容易波動,露出馬腳。秋琬在基層歷練九年有餘,身經百戰,掌握數十種方法應對不同型別的犯罪嫌疑人。孫灝對她來說,只是小菜一碟。
然而天不遂人願,小呂突然闖進來,倉促喘兩口氣,急不可待地開口:“老大,孫灝說他心髒不舒服,要求去醫院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