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敏將那一碗做好的面水兒給端起來,又倒了一碗比例較重的鹽水,遞給了允弦,“先給馬文氏喝點鹽水,再來喝點這個吧,你忘了,我中毒的那一次,在家裡,你們給我吃的什麼?”
提起往事,恍若隔世一般。
這一夜,蘇允弦和嚴敏兩人都貼身照顧著那馬文氏,幾乎是一夜未眠。
王嵩和常總督他們也時不時的過來探望。
“說到底,這人就算是救過命來,那也是一個重犯,蘇太守,蘇夫人,你說你們這……”常振南是看在眼底,又急在心底。
在他看來,這麼一宿功夫,耗費這麼多人在這兒,與其在這麼一個犯人的身上浪費時間,倒是不如去做點別的。
未料到蘇允弦卻康強有力的對常振南嚴聲反駁道,“在她未被判以刑法之前,是有權利被救治,被挽留生命的,每一個百姓,都應該受到朝廷的庇護,這才是我們存在的意義。”
蘇允弦的一句話,對於常振南而言,醍醐灌頂。
“那,那我現在去讓伙房準備早飯吧,這時候也不早了。”常振南有些尷尬又侷促的撓了撓頭,憨厚一笑,看著蘇允弦提議道。
一整宿,馬文氏吐了也數不清有幾次,一開始的時候確實夾雜著帶有一些的血痰,不過再往後倒是好了不少。
嚴敏時不時的都要讓人送來鹽水來給她喂服。
兩人從地牢裡出來的時候,天色都已經大亮。
“咱倆都沒這麼伺候過爹孃呢。”
走在回家的路上,嚴敏不禁嗤笑一聲,帶有一絲玩味的對著一旁的允弦打趣兒道。
爹孃……
亦不知當下京城局勢如何。
算起來,蘇娘子已經足足有一個多月都沒有給他們來過信了。
上一次還是在臘月裡,蘇娘子命人洋洋灑灑的寫滿了一整張信紙,結果,蘇允弦掃了一眼,滿篇都在吹捧她的牌技如何厲害,如何馳騁四方……
“等這忙完,咱們就回京。”
蘇允弦輕輕地挽起了一旁人兒的手,語氣堅定。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家的時候,天都已經大亮了,要去外面擺攤的那些小販兒都紛紛出了門,推著一輛木質的獨輪車。
來往行人絡繹不絕,時不時的還會遇上幾個臉熟的,跟蘇允弦和嚴敏打著招呼。
“蘇太守起的這麼早啊,嚐嚐我們做的餅子,野菜餅子!”
小販兒熱情洋溢的拿著一個一個野菜餅子,作勢就要往蘇允弦的手裡塞。
路上的這些小販兒們,一個個都熱情的很,做點啥,都想拿著給他們倆嚐嚐。
百般推辭,一路上相拒的,兩人可算是到了家。
“夫人,你們是剛回來?”
丫鬟驚詫之餘,還朝著裡屋探了一眼。
她們還以為,昨晚上老早公子和夫人就回來了呢……
“小寶兒呢?”嚴敏挑眉朝著那空蕩蕩的屋裡看了一眼。
小春咧嘴燦爛一笑,解釋道:“一大早一幫孩子們來找小公子,吃罷了飯,碗筷一丟他們可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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