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走錯。”大鬍子低聲說著,又朝著門口的小二擺了擺手,示意讓人將門關上。
蘇允弦聽到了他的聲音後,先是為之一愣,接著又仔細打量了一番,這才發覺,面前的這個絡腮鬍子不是旁人,正是元清逸!
更甚至就連嚴敏也察覺出了端倪,她愣了好一會兒這才隨著允弦一道往那人身邊走去,慢聲說道:“你怎麼變成……”
“裝的可還像吧!”元清逸一臉沾沾自喜,他笑了笑後朝著蘇允弦他們二人招招手:“再耽擱會兒飯菜都該涼透了,快些來坐下吧。”
這太孫雖不是什麼舉世無雙的‘俊美男’吧,可忽的變成了這一副大鬍子模樣兒,著實說,嚴敏和蘇允弦看著還怪不順的……
“今天太孫如此破費,只怕另有所謀吧?”蘇允弦泰然自若的拉開椅子坐下,順勢拿起了右手邊兒的筷子遞給了一旁的敏敏。
另有所謀?這小子說話可是越來越肆無忌憚了……元清逸臉色泛青,他指了指桌上擱著的酒壺說道:“這家的梅子酒味道甘甜不澀,且吃了也不易醉,你們倆嚐嚐。”
嚴敏用餘光往允弦的身上瞥了眼,但她並未拿起那壺梅子酒。
末了,還是蘇允弦拂起衣袖將那酒壺端來身邊,他給嚴敏倒上了一小杯,接著說道:“嚐嚐。”
還未入口,僅僅只是接過酒杯,嚴敏便嗅到了那一股撲鼻而來的梅子香氣。
入口帶有一絲酸澀夾雜著甘甜,不仔細嘗,還真難分辨出這竟是酒水,就感覺和醪糟那種湯水似的。
“可別小瞧了這家酒樓,這兒可包羅永珍,京城內的大小事宜都能在此處察覺。”元清逸也順勢給自兒個滿上了一杯,接著用餘光往外瞥了眼,語氣中帶有一絲耐人尋味的意思。
嚴敏順著太孫的眸光往外看去,這裡包羅永珍?難道是說這裡吃飯的人,非富即貴的意思麼?
就在他們用餐時,卻忽的聽到了隔壁傳來的一陣喧譁聲。
這家酒樓的雅間兒寬敞較大,且每一間雅間兒後面都有一處獨立的小陽臺,唯一有缺陷的是,這些陽臺之間的距離太近,以至於隔壁聲音太大的話,勢必是會直接傳入到另一間去。
不過來這兒的人大多都是把酒言歡的,誰會刻意去留意隔壁坐的人是誰,又講了什麼呢。
“這回可是有的看頭咯,這戶部侍郎和戶部尚書互不對付,誰在戶部待著,那可是倒了八輩子血黴咯!”
“那到底誰撈的油水多?”
“據聞這戶部侍郎都已經年近五旬,前幾日才娶了一個小嬌妻,那可是第六房咯!”
嚴敏剛嚥下的一口酒險些沒有直接噴到那對面而坐的元清逸臉上,她強憋著笑意,卻沒敢直接笑出聲,只是低聲暗戳戳的小聲說道:“年近五旬,看來身體還是怪好的。”
在這京城之地,尤其還是齋月閣,人們都敢這般肆無忌憚的議論著朝廷官員。
要不說,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面前的元清逸隱忍沉默不發,他的眸光直勾勾的落在了面前的菜碟兒上,可私下裡的右手卻緊攥著酒盅,一個不留神,酒水都從酒盅溢位他卻渾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