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你叫我如何冷靜?”顧翎紓這一次沒有流淚,只是血絲滿布,浸染了整個眼眶。
此時的她正陰狠狠的瞪著衛丞,滿布血絲的眼眸裡充滿了仇恨與嗜血兇殘,似乎將衛丞就當作了那人,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衛丞!你沒有經歷過,你根本不知道痛!你知道嗎?我每一天夜裡都在上演這一場場的血淋淋的慘案!葉桐夢是怎麼被被人孽待的,她怎麼被人玷汙的,怎麼被人砍斷雙手的我都一清二楚。”
“她在夢裡告訴我,她就是這樣被人欺負的,可你知道嗎?當這樣的畫面用第二種方式告訴我,我很痛苦!四年來我沒有一天能睡好覺的,她也一直在黑暗中逼問著我,為什麼不幫她報仇?為什麼為什麼?!”
“還有,這四年,我這手……”顧翎紓一臉痛苦的,滿載仇恨的說著說著,又伸出自己的右手:“它一直痛,一直痛!它就好像告訴我,葉桐夢就是這手被人砍斷了,要我永遠記住痛,記住這份恨!”
“每一次,甚至是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好像感覺在折磨我,我好痛苦,我好難受!你要我怎麼冷靜?怎麼冷靜……”
……
“顧翎紓……”看著她奔潰的在哪嚎著,衛丞別無他法,只能緊緊的抱著她。
如此想著,也這麼做了。
只見他完全不顧自己身上的傷,解開了安全帶,整個人挪到了顧翎紓那邊。
長長的雙臂緊緊將她擁入於懷,一毫一厘的緊緊收緊再收緊,似乎要將她狠狠揉進骨血裡,狠狠的藏在自己身上。
“你放開我!”顧翎紓現在極其盛怒,沒有發洩物件,唯獨送上門的衛丞。
所以,她也不知怎的,總是情不自禁地想動手,不斷的揮拳拍打著緊緊壓在她身上的衛丞。
衛丞絲毫不動彈,她要發洩,那就打他好了,總比自殘的好。
咚咚咚的,身上一陣陣巨響,他赤身被顧翎紓任意捶打,就算是聽到胸骨肋骨發出微弱的聲響,感受著著傷口又濕糥的一大片,嗅著血腥,忍受著劇痛,他都不曾有任何一絲一毫的松動。
同時,他也無比的痛恨自己,為什麼自己在這一刻,會是那麼的無用,會是那麼的無能?
明明承諾過,有他在,他便不會讓她被傷及分毫,一根寒毛也不能被碰。
明明暗暗發誓過,要將她護在自己的保護傘下,護在自己的羽翼下,替她扛過一切傷害,扛過一切明刀暗箭……
可是……
這一切都好像脫離了軌道一般,他根本無法掌控。
……
不知過了多久,顧翎紓停了手中動作,無力的任由衛丞緊緊抱著她。
“衛丞,你怎麼那麼傻……”就這樣任由的讓她打,任由她發洩,明知道自己已經身受重傷。
“顧翎紓,只要是你,你要讓我去死,我都願意!上刀山下油鍋,跳崖……絕不會有任何一絲的猶豫!”
聞言,顧翎紓微微一愣。
他的聲音,從來不會這麼柔和,好像一曲安撫人心的安魂曲。
卻絲毫不失決絕與鄭重,會令人不能有任何一絲的懷疑,只能信服,唯有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