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難,那也難,顧翎紓心裡一陣沉重。
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是時候跟衛丞坦白一些事情。
“你有辦法?”衛丞來了興致,原本想著等下回去就連夜對樓聖武用強的,沒想到她竟說有辦法。
顧翎紓沉重的點點頭:“挖屍,驗屍。”
“挖屍?驗屍?”衛丞有些錯愕。
挖誰的屍,驗誰的屍。
看著衛丞的臉色,顧翎紓長長嘆了口氣,沉寂著臉:“我之所以逼李開業去自首,而想帶走樓聖武是因為他藏了幾具屍體,只是沒想到屍體還沒找到,他便出了意外去自首了。”
“誰的屍體?”衛丞眉頭緊皺。
誰的屍體……
顧翎紓又是沉沉一聲深呼吸,滿身心沉重疲憊的靠在一邊:“承溪山村車禍案的死者,葉欣榮的屍體,還有牽連者,葉桐夢的。”
說著說著,她有那麼一瞬間說不下去。
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把這句話說出來。
那是她一輩子的執念,是她這四年來的折磨,她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為他們翻案,找出他們的屍體,讓他們不再置於荒山野嶺受盡陰冷孤獨,讓他們一路好走……
多年前,他們已經為她付出了很多了,葉欣榮給了她生命,葉桐夢用自己的人生給了她重生的機會,給了她第二次生命,而她卻什麼都沒有回報,就連祭拜一下的機會都沒有。
想著,心髒驟然一陣鈍痛,痛得不能呼吸……
鼻子禁不住一酸,眼前一片迷霧……
淚,無情的滑下臉頰,冰涼刺骨,難受痛苦得好像要將她的臉狠狠撕裂。
內心的愧疚與譴責,好像狠狠的要將她的心給砸碎。
倏然,臉上一熱,只見衛丞滿眼心疼的擱在她面前,溫柔的小心翼翼的用手輕輕拂去她的淚珠……
好熱,好溫暖,好像陽光,好像火把,透過指腹直達心間,毫無保留的渡過所有溫暖給她:“不用怕,不用愧疚,也不用覺得難受孤單,你還有我,我一直都在。”
他就像春日的裡陽光,溫暖而光明,掃走了一切冬日裡的寒冷與昏暗,掃走了她心間的黑暗……
他的聲音,有如春日來報喜的布穀鳥,悅耳動聽,一下子就俘獲了她的心,掃走了一切的陰霾……
令她情不自禁的想要一直沉浸在他的溫柔鄉裡,一直沉浸在沒有那麼多沉重的仇恨的世界裡。
不過可惜,那終究只是‘想’。
她還不得不迫於現實——
感動一瞬間斂去,換上的還是那沉重的帶著仇恨的落寞:“我們不可以不用樓聖武說什麼真相,我也不需要什麼正名,只要找辦法撬開他的嘴巴套出葉欣榮、葉桐夢的屍體在哪裡,那麼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或者幸運的,還可以揪出那個幕後黑手。”
看著顧翎紓很‘理智’的推開他的手,臉色情不自禁地隱隱約約的陰沉了幾分,不過倒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這事不容易,需要一點時間,而且,警局裡滿滿都是監控,防不勝防,樓聖武若是說出來,怕是那個人也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