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尋玩著他的頭髮，她也玩著他的頭髮。
她的髮質已經夠好了，但是她向來覺得楚尋的髮質比她的還好。
“我母妃，好像沒有死。”楚尋道。
但是此刻提到生母，他似乎沒有以往那麼激動了。
顏如玉心裡微動，就連手上的動作都不自覺停了下來，“怎麼回事？”
“不周山的山靈，其實就是她。是她吞噬了不周山的山靈，而不是不周山的山靈把她融合了。”
男人的聲音，像平靜流淌的江水。
以前，他看著內斂，但其實是激『蕩』的。現在，卻是裡裡外外的收斂了。
顏如玉道：“那她為何不與你相認？”
楚尋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大概是因為某個人在暗中動作吧。”
這次，輪到顏如玉沉默了。
“是他嗎？”顏如玉道。
男人輕輕嗯了一聲，悶悶的一聲，從他的胸腔傳入顏如玉耳朵裡。
兩人就徹底沉默了下來。
好像都不太願意提到虛靈子。
“你有時，會不會覺得，我們都是一場夢境？”楚尋忽然說道。
顏如玉心裡微緊。
他說的這個夢境範圍有點廣，不是指如她在下界遇到的心魔，而是說，所有的事。
莊生曉夢『迷』蝴蝶，他們經歷的所有事，都是一場夢境。甚至包括他們自己，都是那人的夢境虛幻出來的，而他們，其實是不存在的。
“為什麼，忽然說這種話？”顏如玉道。
這種話其實已經不能讓她心堵了。
經歷太多，以前看來是天塌了一樣的打擊，如今只能在她的心海泛起微微的漣漪而已。
除此之外，也就沒了。
楚尋笑道：“只是忽然想到了而已，這裡，不就是陶唐氏的塑造的夢境麼。除了你和我，這裡的其他人，都活在他的夢境而已。”
他不願意說，顏如玉也不想深究。
“就算是夢，你後悔嗎？”她問道。
如果自問，她應該是不後悔的。
的確，以前那麼努力的活著，以為多麼有意義的事情，到頭來自己卻只是區區的棋子，所有的一切都是被人安排好的，這令人絕望。
但這絕望之餘，所經歷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麼的真實，那麼的讓人動容。
尤其，有生之年，她遇到了他……
那麼一切，是不是就都是值得的？
“你說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