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衝他點了點頭,便御劍先行離開,往主峰那邊飛去。
“人都走遠了,莫要再看了。”看青陽怔怔看顏如玉離去的方向,南宮桓心裡嘆一口氣。
他素來關照這位師弟,青陽與其說是南宮一劍的徒弟,倒不如說是他的徒弟。亦師亦友的關係,他知道的事,自然比旁人要多些。
原本以為是少年人的思艾之慕,過了年紀就會淡忘掉。顏如玉消失這許多年,多年不見,想來他也不會再記得曾經的心動。
今日南宮桓才知道他竟這般長情。
青陽甚至都沒和顏如玉有過開始,沒有恩愛時光可供回憶,他何以這般念念不忘?
難道就是因為沒得到,這份悸動才得以保留活力,永燃不熄麼?
心裡搖了搖頭,雖然青陽是他的好師弟,心知他是多麼優秀的男子,南宮桓卻並不看好他的痴心。
顏如玉當年資質並不好,能走到如今這般令人望塵不及的高度,必然是苦修之人。
這樣的人,自然不可能像別的女修那般太過重視感情,有時甚至就是個感情盲人,再多的風情她也看不見讀不懂的。
青陽的痴心,如何能得到回應?他又是這樣內斂的『性』子,自少年之後,就將心事沉在海底,越發內斂了。
他只會不斷折磨自己,也不去打擾顏如玉。
想到這裡,南宮桓不由對顏如玉有了一絲怨懟,青陽是多麼優秀又專情的男子,別的女修求而不得,怎到了她這邊,就只有青陽求而不得的份?
真真是個榆木腦袋!
然而事實上,南宮桓真的對顏如玉曲解了。她不僅不是感情盲人,甚至還非常的敏感。
只不過,她已然將滿腔勇氣和愛意都給了楚尋,真的無暇顧及旁人。
而且,過了這麼多年,她也以為青陽對她歇了心意。
然而她和南宮桓一樣,低估了青陽對她的熱情,那是如同潛伏在深海的情緒,隔了許多年就會爆發一次,平時只會非常的寂靜守候。
在很多年前,他爆發過一次,就是對顏如玉告白。
至那次之後,他就陷入了長久的寂靜中,除了少數幾人,並沒有人知道他對一個女子鍾情多年。
青陽收回目光,看向南宮桓,眼裡滿是陽光和俊朗,沒有一絲傷感,他笑道:“若是知道顏道友在,還這般厲害,獨自就將麻煩解決了,我就不出關了。我可是差點就突破了的,師兄可要賠償我才是。”
南宮桓看他這樣,有些生氣,明明是傷心的,還和他開什麼玩笑,有多大的苦,非要嚥下去嗎?
“這都要怪顏如玉搶了你揚名的機會,要賠償找她去,宗裡資源稀缺,可拿不出什麼來賠償你。”他抱著手道。
青陽卻彷彿沒有聽懂他話裡的意思,仍是笑道:“顏道友又不是我師姐,你卻是我師兄啊,不找你找哪個,師兄你就認命吧。”
你才要認命吧,南宮桓瞪他,末了又無奈道:“你還缺什麼,說就是了,這次閉關一定要拿出成績來。”
這樣陽光溫暖的男子,連他都拒絕不了,顏如玉那個女人是怎麼做到的。
美人骨,石頭心嗎?
這麼說回來,南宮桓倒先青陽一步覺得傷感起來了。這麼多年,他也沒有得到青萱的心,她的那顆心啊,仍舊系在青禾身上。
他真是又氣又惱,身邊的人,怎麼都栽在他們師徒手裡還無法自拔了?
石頭心的顏如玉很快回到主峰上,楚尋正在庭院的樹下側躺著玩火,似是在煉器。
他身下壓著乾淨的席子,長髮披在腦後,很是隨『性』懶散,腿邊長袍側開,『露』出裡頭極盡的華麗,讓顏如玉不由想到了青陽。她喜歡的這個人,是和青陽完全不同的型別呢。
“顏師叔,逞的一手好威風啊。”楚尋背對著她,屈起的手指動了動,就有靈活飛出,將身前一團黑烏烏的東西化成了水。
顏如玉無語的翻了翻白眼,躺到他身邊,一手抓過他的長髮在手裡把玩。
“你偷看?”
眼光從樹葉的縫隙裡穿透下來,三三兩兩鋪開,在兩人上落了影子,風一吹,斑駁的影子就到處『亂』晃,看久了容易有些睡意。
楚尋道:“我是正大光明的看,怎麼可能偷看。神識一放出去,你們這些人完全察覺不到。哦,對了,那個南宮桓好像和你說了幾句話,有些不清不楚的樣子。”
顏如玉側過身,摟住他沒有贅肉的腰,貼在他的背上,道:“我知道你是怕出意外,暗中保護我呢。”
楚尋心想你清楚就好。
被她這樣抱著還挺舒服和安心的,兩團肉也很隔著薄衫也傳來了涼意,就是個天然製冷器,燥熱的夏天最適合不過了。
安安靜靜地煉器好一會兒,楚尋倏然道:“唉,你可別想用美人計轉開話題,我說你和南宮桓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