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故人屬於無論離得多遠, 也會想念懷念, 而有的則是無論多近也不願多見。
顯然,這通電話那邊的人屬於後者。
可到底也多年未見, 顧鋒想不到什麼理由拒絕,他們什麼時候變成現在這樣的呢?
顧鋒其實記得,只是不願再想起罷了。
或許知道顧鋒不會去淮城, 所以對方是來寧城見他的,相約在一座茶樓裡。
婦人一身雍容的氣質讓人一看就知不凡, 只是她周身散發出來的氣場卻有些鋒芒畢露的感覺, 彷彿站在她身邊, 一不小心就會被刺傷。
即使年近耳順,她也保養得如同四十出頭的人一般,尤其那雙眼睛裡銳利的鋒芒毫不遮掩。
這是個不凡的女人,也是個危險的女人。
“你耳朵怎麼了?”她開口第一句話不是寒暄,而是關心, 可見兩人之間的熟稔。
只是即便如此, 顧鋒也不願多與她來往。
“很多年前的舊事了。”意思就是多說無益。
她唇角一揚, “你不說我也知道, 只是沒想到那場意外竟傷了你的耳朵,他們應該給了你不少錢吧?治不好?還是不願意治?”
顧鋒沉默喝茶,她便知道是後者。
眼中冷光一閃而過,紅唇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真不知道要怎麼說你,要說你有骨氣, 那也不會那麼輕易就讓她走,要說你性軟,卻又不願接受他們半點施捨,對別人寬容,對自己倒是挺狠的。”
顧鋒皺眉,因她半點不客氣的話而隱隱不悅。
見他表情,女人笑了笑,“好吧,你不喜歡我就不說了。”
“不過說實話。”她頓了頓,“當初我還以為你們撐不了多久呢,沒想到竟然過了十多年。”
“我以為你會說以為我和月華會一直在一起。”顧鋒淡淡道。
“你在開玩笑嗎?”女人嘲笑道。
“當初你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就說過了,你們不可能長久,我的眼光可是很毒的,絕不會看錯,而事實也確實如此,時間證明瞭一切。”
顧鋒微笑不語,不置可否。
“你不服?”女人問。
“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他抬頭,“不是覺得你說的不對,而是人都不在了,過去的事,也無需再提。”
“無需再提?”女人輕笑一聲看著他,“若是真的無需再提,那她死了也這些年了,你怎麼現在才回來?”
顧鋒神色不變,只是沉默了下來。
女人看他這樣,雙眼微眯,“你不是因為她不回來,是因為姜湛?”
顧鋒微垂下頭,不否認便是預設。
他心裡怎麼想的她知道的八九不離十,女人笑笑,“幾個月前的那件事,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