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掩飾著自己的情緒, 以為對方並沒有看出來, 但就算看出來了又如何，也只會當沒看見而已。
這樣的情況持續到這頓飯結束。
兩個放下筷子的人看著對方, 嚴曉陽心裡泛著越來越濃烈的疼痛，面上還要微笑著，看著楊姣姣, “再吃些吧！”讓我多看你一會兒。
楊姣姣微微一笑，“不用了, 該結束了。”也不她是說的這頓飯還是別的什麼。
事實上他們心知肚明, 不明白的也只有臺下觀看的觀眾。
“姣姣……”
“曉陽……”
兩人看著對方, 同時笑了出來。
最後還是楊姣姣開口，“你先說吧！”
嚴曉陽也沒有拒絕，他目光落在對方的手上，她正用兩隻手的拇指和食指互相搓摸著，這是她在緊張時, 一貫的小動作, 從認識她以來, 就沒有變過。
“姣姣……”他輕輕啟唇, 從那彷彿年久失修的喉嚨裡，吐出了這樣一句話，“我們還是分開吧……”
楊姣姣搓手指的動作停了下來，緩緩閉上了眼睛，良久，都沒說半個字。
不知道過了多久, 她才終於又睜開眼，眼中的水光並沒有掩飾。
她早就想到這一天了，艱難開口，“……是因為嶽歡嗎？”她只是想知道，並不是想追究什麼，更不是想爭一個誰對誰錯。
嚴曉陽沉默了片刻，“不是……”看著抬起頭看向自己的楊姣姣，“姣姣，你就是這樣，太看重曾經了，我們倆比起來，一直都是你太糾結於過去，所以對於我很多話和動作，都有著錯誤的想法，或許那樣的想法並不濃烈，你也不是真的那麼想，可當它存在的時候，我們就變得不那麼純粹了。”
楊姣姣輕笑了聲，並沒有說話。
嚴曉陽依然看著她，“我真的從來沒有遺憾過當初沒能和嶽歡在一起，而如今，我也沒有將她和三哥結婚在一起的事的責任放在我們身上，因為那本來就是不應該的，可你會。”
“是啊……那是不應該的，可我和你不一樣，因為當初，我給他們製造機會的時候，心思本來就是不純的。”楊姣姣悽笑一聲，“所以我是應該的。”
嚴曉陽怔然，良久，“我不是想要推卸責任，我知道我想要分開，並不僅僅因為你糾結於過去出不來，同樣的，我也不能那麼純粹地看待你、看待我們的感情了，對於你的每句話、每一個動作，我都會下意識地去想你是不是有別的目的，這樣的猜忌讓我很難受，但是我也知道它是不能消失了。”
“不僅如此，它還會一點一點消磨掉我對你的感情，這是無法逆轉且無法解決的，就算有解決的辦法，也會付出很大的代價。”
他看著楊姣姣問，“姣姣，這段時間和我在一起，你也很難受，對吧？”
楊姣姣的表情告訴了他答案。
嚴曉陽苦笑道，“我為這段時間的自己，向你道歉，對不起……”
楊姣姣看著他，她現在知道，他們是真的沒可能了，因為嚴曉陽在愧疚，這並不是重點，更因為他的愧疚大於心疼，他的心裡，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遠了。
她閉了閉眼，其實這沒什麼好說的，因為他們之間確實已經逐漸變了味道，早該放手了，真的……
之前的勉強，只不過是在消耗他們之間的感情和信任，現在發現了問題，所以不能再放任它這樣下去了。
只是那眼角的淚花，又是為誰泛起的呢……
那心中的疼痛，又為什麼那麼清晰濃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