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一個人,就盼望著和對方親密,渴望和對方進行身體上的接觸和交融,肌膚相親的感覺是美好的,好得彷彿是大旱之後的甘霖。
而身邊有心愛的人,卻不能進行深入交流,就好像你渴得要死,面前有口深井,卻沒有能將它打上來的工具,你只能看著,不能觸碰,更不能喝。
而看著它,非但不能達到望梅止渴的效果,還會讓你越來越饑渴。
他想象不來嶽歡為什麼會和姜湛結婚,網上說的什麼為了錢,只是無稽之談,如果她真的愛錢,那之前那些給她的財産她也不會眼睛都不眨就給捐了。
所以是為了什麼呢?
他能想到的,比起真愛那樣有些不切實際的可能,就只有一個了,那就是報複,或者心灰意冷。
無論是哪一個,造成它的原因,都和傅珩脫不開關系,所以他是真的想將嶽歡帶出火坑。
而最應該去做這件事的人,只有傅珩。
他看著依然自欺欺人、固執己見的傅珩,沒有再多說什麼,最後只問了一句,“哥,你說真的把她當認識的陌生人,可面對一個和你同住二十年的人,你真的會這麼狠心嗎?”
傅珩一怔。
“你捫心自問一下,你這樣拒絕,到底是真的兩不相欠的陌路,還是成了你心裡的諱莫如深,如果你真的繼續欺騙自己,那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好了。”
顧今說完,看了傅珩一眼,便起身離開,不再停留。
傅珩怔怔許久,才起身離開書房,去了臥室,徑直緩慢地走到衣櫃面前,將最裡面一件衣服取了出來,從那鼓鼓的腰包裡,掏出來一個方形的絨盒。
緩緩開啟,露出裡面的東西,赫然便是那枚嶽歡以為的早已被傅珩扔掉的戒指。
自欺欺人這種事做多了,或許自己就真的信了,但那終究是時間給自己的錯覺,一旦有一個口子,露出絲毫了真相,那麼他所以為的虛假的東西,就全都會破碎。
所以傅珩,你清醒了嗎?
他不知道。
傅珩坐在床上,手裡拿著戒指,良久,都不曾動一下。
直到一陣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他緩緩將頭扭轉看向手邊的手機,上面的來電人姓名讓他一直沉寂的眼睛了動,染上了些許情緒
他卻依舊沒接電話,只是在那兒看著,靜靜地卻對方的結束通話
可是對方是個很有毅力的,一次不行,就繼續打,傅珩竟也沒覺得吵鬧,但是確實有些心煩。
於是等對方再度打來的時候,傅珩主動按了結束通話。
想必對方也清楚了,這不是有事耽擱,也不是沒帶手機,這就是明晃晃的拒絕,對方或許也是明白了傅珩的意思,竟然也沒有不識相的再繼續打擾,讓傅珩得了個清靜。
他將戒指盒蓋上,重新放了回去,再關上了衣櫃。
他已經走到現在,一切輪不到他來決定了,曾經的選擇,他也只能繼續下去。
走到窗邊,目光看著外面的馬路,路上行人匆匆,大家別說說一句話、一個字,就連看一眼都不一定有。
那才是陌路。
他該學會的。
“咚咚!”房門被敲響,“少爺,我可以進來嗎?”
傅珩:“進來。”
老管家走到他面前,“少爺。”
“有事嗎?”
老管家猶猶豫豫,他有些不知道這些東西到底該不該給傅珩。
猶豫了許久,直到傅珩都皺眉想要詢問的時候,老管家這才將自己拿的東西取出來,那是一本看起來樣式有些老舊的筆記本,但是不難看出,它被儲存的很好,就連上面的封皮都沒有破損變卷。
老管家看著這本筆記本,他低聲道,“這是老爺子臨走的時候交給我的,讓我在你和嶽歡小姐結婚後再交給你,只是可惜……我沒能等到那個時候。”
他語氣中的遺憾快要將人給淹沒了,傅珩不能當沒聽見也沒感受到,是事實,在他看到老管家拿出來的東西的時候,他心裡就開始波動,那是不正常的波動,因為就連他自己,都不能得知他會這樣的原因。
所以他有些怕。
說來也是可笑,他從小到大,從來都是沉穩持重作為鎮山虎的存在,他無法想象怕這個詞竟然會出現在自己身上,可它就是這麼出現了,毫無預兆,毫無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