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 夫妻倆再一次來到了醫院, 過程和上次是一樣的,從醫院離開後, 他們沒有回家,而是驅車去了郊區。
兩人買了花,來到了嶽歡的父母墓前。
“爸, 媽,我和阿湛來看你們了。”嶽歡溫和的聲音響起。
姜湛就站在她身邊, 對著墓碑喊了一聲爸媽, 便沒再說什麼話了, 因為自小經歷,他本就不善於同父母交流,更別說這兩個只能他說,對方卻不能回答的父母了。
他只是站在這兒看著嶽歡,看著對方對著墓碑說他們寧靜安詳的生活, 和他們說即將到來的小生命, 以及他們對未來的期盼。
嶽歡本來話也不多, 只是最近發生的事, 讓她有些想要告訴墓地裡的兩人,想告訴他們,她生活得很好,有個很愛她,而她也很愛對方的人,會陪著她一起度過這漫漫人生路, 讓他們不要擔心。
在她終於說完之後,轉過頭看著姜湛,眼中盡是關切,後者微微一笑,牽住她的手,“走吧!”
這個走,並不是離開墓園,只是姜湛領著她,來到了另一座墓碑面前。
上面的女子笑容溫婉、容顏明豔,依稀能從對方上面看到與姜湛相似的薄唇。
有人說,嘴唇薄的人越薄情,嶽歡現在看來,卻覺得不盡然,面前墓地裡埋著的人如何她不知道,可是姜湛,所說他薄情,那這世間還有多少人深情?
將豔麗的玫瑰花放在墓前,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嶽歡就像剛剛姜湛面對著她的父母一般,是沒話可說,姜湛是沒話想說。
一字之差,天差地別。
可姜湛既然願意走到這墓前來,就證明他心中已經在慢慢放下了,她不能陪他一起承擔過去,但是她想盡自己所能,帶著他走出陰霾。
過去不再提,將來還得繼續,他們還有幾十年的時間,不著急,她可以慢慢來。
如今能走出這一步,已經可以了,到底她更偏心姜湛,不願意委屈他半分。
良久,兩人終於從墓園走出來,回去的路上,姜湛的手機響了,來電人嚴曉陽。
嶽歡愣了愣,這才幫姜湛劃開,將手機拿到姜湛耳邊。
現在回想起來,她好像有一段時間沒有關心楊姣姣的事了。
不是不想關心,而且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關心。
她心中要說沒有半分芥蒂,那是不可能的,可是要說她想和對方一刀兩斷割袍絕義,那也是不可能的。
人就是這麼矛盾,有時候你是真的很想和那個人好,然而又有一些事,在你們之間劃了一條河,你看著他,他望著你,有心接近,卻又無法接近,不說中間困難重重,就說自己心中這一關,就無論如何都覺得別扭,有些過不去。
所以當初嶽歡選擇了逃避。
可是逃避也是有時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