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總是有種讓人沉迷的魅力, 暖光氤氳, 都給兩人一種彷彿在夢中的幻覺。
為什麼說是幻覺?
因為若是在夢裡,對方的目光絕不會這般壓抑著某種好似叫深情的東西。
在嶽歡心裡, 姜湛都是完美的,只會用透著絲絲纏綿不絕的暖意將她的心融化。
這當然是戴了濾鏡的,現實中真實的姜湛, 要比她心裡的那個人更像個人,他是完美的, 也是不完美的, 完美於他的人, 不完美於他的心,也正是因為姜湛的這種不完美,這種小心翼翼,讓她更加感覺到了心疼。
這大概是一種非常常見的覺得自己是在拯救對方的感覺,她喜歡姜湛, 這是毋庸置疑的, 可也不得不承認, 讓她決心和對方在一起的, 這種拯救對方的心態佔了大半。
拯救對方,又何嘗不是拯救自己呢?所以她並不覺得這種感覺不好,相反她很喜歡,因為這個人是姜湛,如果換一個人,她絕對不會因為如此而做下這樣的決定。
她忍不住輕輕閉上眼睛, 伏在對方胸膛,素手挽上對方的脖子,“姜湛,我是認真的,我相信你也是,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多給我們一點信任呢?未來的日子還很長,難道我們要一直保持在這種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的狀態嗎?”
姜湛的身子因為對方的動作而變得緊張,並且,緊張的或許不只是他的身體,還有他的心。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聲開口道,“我也知道這樣不對,可是……”
“還是改不過來?”嶽歡幫他說了後半句話。
姜湛沒有否認,反而輕輕點了點頭。
他也知道,嶽歡不是沖動的人,即使當初很倉促地結婚,她也一定是認真考慮過了的,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忍不住會忐忑、會不安。
在這場在外人看起來是嶽歡攀了高枝的婚姻裡,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他才是弱勢的那一方,這種弱不是體現在生活中,而是在心理上。
嶽歡表面看起來柔柔的,像是柔弱的那一方,可她的心,卻比他堅定無數倍。
姜湛對外人可以強勢,也可以傲氣,可是在嶽歡面前,卻宛如一個撿到了寶物的普通人,喜歡自然是不必說的,想留著也是肯定的,可他也惴惴不安,時刻擔心寶物再次消失,亦或是有人搶走,一覺醒來,宛如大夢一場,恍然成殤。
愛一個人,那必然是有佔有慾的,姜湛自然也不例外,可和別人不一樣的是,他的佔有慾從來都被他自己的理智鎮壓,因為他怕,若是任由這種情緒滋長,將來有一天,會傷到對方,也傷了自己。
都說韶華易逝,可這韶華卻有千千萬萬天,億億萬萬小時,分分秒秒都在發生著變化,就像嶽歡說的,沒人能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或許什麼時候,嶽歡就“清醒”了,也或許什麼時刻,他的佔有慾就瘋魔了,所以他時刻清醒,時刻不能鬆懈,提醒著自己,不敢全心全意地投入。
可嶽歡的一舉一動,都在讓他逐漸淪陷進深淵裡,他忍不住,覺得自己的心都已經開始控制不住了。
不過也是,如果能控制,那還叫感情、還叫深愛嗎?
於是他不想再壓抑剋制了,這個人,他就是愛了,就是想獨佔、不想放手了。
“你會後悔嗎?”他最後還是沒忍住問。
嶽歡認真地看著他,眼裡情柔深深,“錯過你,或者我們錯過這些時光,才會後悔,姜湛,我喜歡你,你呢?”
回答她的是一個炙熱的懷抱,沒有很緊,卻很堅定,清潤的聲音在她耳邊流轉,也在她心上開出一朵朵繽紛的花,“我愛你……”
從那次配音過後,很多人說嶽歡聲音很好聽很蘇,可是在嶽歡看來,姜湛的聲音才最美,至少她聽在耳朵裡,就忍不住沉迷了,以至於這一夜,她的夢裡都是他的聲音,將她的心攪動了一晚。
早上醒來,她就莫名覺得自己身體有些熱,不是發燒,也不是因為天氣,就是一種由內而外,從心裡,再到血液,然後到面板,都在散發著絲絲熱氣,被姜湛的聲音擾動了一夜的她逐漸清醒過來,讓自己的狀態驚得心中一跳。
嶽歡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驚,可她的心就下意識猛地一跳。
後知後覺的她也漸漸明白過來,自己現在是什麼狀態,於是匆匆拿了衣服去了浴室,將還沒醒來的姜湛一個人丟在床上。
恍恍惚惚地洗了個澡,穿好衣服,站在鏡子面前,開啟水龍頭,一捧一捧地將冷水澆打在自己臉上,她這才清醒過來似的,忍不住笑了。
嶽歡啊嶽歡,都說女人四十猛如虎,你才不到二十五,就已經開始渴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