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太陽總是那麼冷淡,不肯給人半點好臉色。
淮城在南方,可到了冬天也是冷的,這裡稍微偏一些,即便到了早上十點,人也不是很多,嶽歡向來是喜歡這種清淨的,可今天卻覺得,真冷。
從民政局出來,嶽歡緊了緊身上的羽絨服,淡淡的神色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什麼,也看不出她的心情。
以前有人說過,嶽歡,我認識你也好多年了,就沒見過你哪天擺脫這一副性冷淡的樣子。
性冷淡?
嶽歡心裡想笑,可不知為何,面上卻沒有要笑的表現。
在她身後緊跟著的是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長的就是一副社會的精英校園的男神樣,可用嶽歡的話來說這叫衣冠禽獸。
“衣冠禽獸”在身後叫住了她,“嶽歡!”
嶽歡站住,回過頭來看著新出爐的前夫,“幹嘛?”
“你忘了這個了。”那人將一個紅色小本本遞給她。
呆呆地看著它半晌,嶽歡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從對方手裡接過來的了,只記得她的手好像在微微顫抖。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這裡孤零零地只剩下她一個了,寒風極其親熱地鑽進她的脖子裡,可她卻似乎覺得,這風,似乎也沒有剛才那麼冷了,因為總有更冷的東西讓它望塵莫及。
她揉了揉不知為何有些發酸的鼻尖,腳步穩重而沉靜地離開了這個她三個月內就來了兩次的地方。
招手攔下一輛計程車,開啟車門剛坐進車裡,包裡的電話鈴聲就響了。
看到來電人,嶽歡有些猶豫著按下了接聽,“我聽說那個混賬回來了?!”不等她說,對面那人劈頭蓋臉就是一句,讓嶽歡頓時無言。
“喂?”
“嶽歡?”
“在聽嗎?怎麼不說話?”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對面那人似乎真的沒有耐心了,嶽歡才輕嘆一聲道,“姣姣,我離婚了。”
她有些後悔說這話了,因為這句話帶來的後果就是十多分鐘之後楊姣姣就出現在了嶽歡面前,死死扣著她的肩!
“你是不是傻啊?!人家說結婚就結婚,現在翻臉不認人說離婚你就這麼輕易讓他得逞了?!長了個腦子給你不是用來裝稻草的!”楊姣姣的樣子像是恨不得將人生吞活剝了似的。
“姣姣,你冷靜點。”相交於對方的暴躁,嶽歡卻是八風不動,淡定如斯,面上的淡漠與平常無異,似乎這對她根本沒有半點影響。
“你讓我怎麼冷靜!”楊姣姣怒罵道,“傅珩那個混賬東西,我說當初他怎麼答應結婚答應的那麼輕易,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也不怕他爺爺氣得從地底下爬出來!”
“姣姣!”嶽歡皺眉微怒道。
楊姣姣閉嘴,也知道自己是口無遮攔了,可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當初傅家老爺子臨死之前挾恩以報,要嶽歡嫁進傅家,不忍見老人含恨而終,嶽歡不得不答應下來,結果老頭子剛死沒兩天,作為新郎的傅珩就缺席婚禮,消失三個月,今天她才得到他回來的訊息,結果沒想到嶽歡這個傻瓜這麼快就和對方扯了離婚證!
她都要被氣死了!
“姣姣,我和他什麼關系你又不是不知道,何況……他有自己喜歡的人,當初領證也不過是為了老人,如今……也是時候各歸各位了。”嶽歡冷靜道。
“呵,各歸各位?”楊姣姣冷笑,“如果他當初是真心想讓你做個戲幫個忙,為什麼不提前說清楚?非要鬧得婚禮缺席,弄得人盡皆知?如今再拍拍屁股和別的女人走人算怎麼回事?嶽歡,你別自欺欺人了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