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沈悠看到了小奶貓。
專門託人從燕城帶過來的,只因為她要看。
沈悠這才弄明白,父子兩平時不住在海城,只週六過來這邊。
可真能折騰!
這樣想著,沈悠怔住了。
為什麼只有每週六過來?專門為來上她的古琴課?
荒謬。
匪夷所思。
她自己都覺得這種聯想有毒。
但一看就非常新的房子家居、每週六會專門趕過來的父子兩、為了見她坐兩個小時車的小奶貓······每樣引起的聯想都能讓她落荒而逃。
坐立不安,特別希望林先生能說點什麼。
林懷遠卻什麼都沒解釋,只接過保姆手裡的小白貓,替它撓著下巴,偏頭問沈悠:“大象為了見你可是坐了兩個的小時車,你不抱抱它?”
林懷遠太淡然了,淡然到沈悠覺得再多聯想一下就是對自己智商的侮辱······而且這種情況也是有的吧,別人這麼做總有別人的原因,總不可能是因為她。
沈悠強行壓下心中那點不安,接過了小白球。
大象很軟,還挺黏人,跟手掌差不多大,蜷起來更是小小一團,託在手心裡,像小棉花球,柔軟溫熱的身體隨著呼吸起伏,把人萌得寵辱偕忘。
小豆丁扒著沈悠的胳膊,踮起腳尖,表示自己也想看。
沈悠順勢蹲下,和小豆丁擠做一團,兩雙如出一轍的圓溜溜眼睛滿是驚奇和贊嘆。
“真可愛”沈悠說。
小豆丁想了想,附和道:“就比我不可愛那麼一點點。”說著,還用手比劃了一下,就那麼一點點。
沈悠笑:“對,因為他是弟弟,所以要比你不可愛那麼一點點。”她也比劃了一下,表示真的就一點點。
兩人達成共識。
林懷遠不甘寂寞,也蹲了下來,但他人高馬大的,存在感十足,蹲下來那一瞬間就把大象嚇一跳,也不慵懶地擺尾巴了,整隻貓“喵”了一聲。
沈悠和小豆丁齊齊扭頭譴責他。
林懷遠訕訕站了起來,想想又不甘心,轉手把小豆丁拎到一邊:“剛才老師教你的指法都學會了嗎?我看你底盤不穩,腕子也不平,肩背都繃的太緊,要多練習!”
可以,很嚴父。
小豆丁有點怕面無表情的林懷遠,蔫頭巴腦的去專用座上練指法去了。
小豆丁都去練指法了,沈悠作為古琴老師也不好意思再擼貓,只能滿臉失落的把貓還給林懷遠,蔫噠噠的去指點了。
林懷遠一陣後悔,他只是想和沈小悠一起擼個貓,這下好,直接把人給惹不開心了,貓是不想擼了,幹脆丟給保姆。
“輪指的時候,名中食三個手指都是,類似於擦過琴絃,不能被琴絃攔住”沈悠絞盡腦汁用小豆丁能聽懂的話解釋,又摸了摸他的指甲:“指甲不錯,夠硬。”
“自己嘗試著調整角度,三指出弦要連貫。”
小孩子學東西非常快,常見的和不常見的一些指法都是看過兩遍就能學的有模有樣,但沈悠倒也不急著教他曲子,這麼小的孩子,胳膊太短,學古琴說實話有些勉強。
幸好林先生之前也說了,主要為薰陶,練練基本功什麼的就行,彈曲不急。
又提示了幾遍基本坐姿、動作和左右手指法的名稱,將每種名稱的簡寫字寫給小豆丁看,手機就開始震動了。
是沈悠上的鬧鐘,十一點半了。
最後又指點幾句,沈悠站起身就要告辭,這次林懷遠可沒想輕易放過她:“有急事嗎?沒急事就一塊兒吃吧。”
沈悠笑著推辭:“謝啦,家裡做好飯了,催我回去呢!”
林懷遠不動聲色的給小豆丁遞了個眼色。
小豆丁心領神會,白嫩小手牽住沈悠袖子,眨著黑亮的圓眼睛賣萌:“老師,陪我吃飯行不行?大象和我都好想你。”
沈悠低頭看著那雙天真又真誠的黑眼珠有點拒絕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