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愛是偉大的。
就連尚芝也不例外,她看著被衣裳裹住的小小嬰兒,一臉真心笑:“他...他好小啊,原是我不好...”
同樣累得滿頭大汗的吉曼,她也虛弱的回:“別這樣說,你很偉大,每個母親都偉大。”
戰肆澤連忙扶著,快要因為突然鬆懈而倒的吉曼:“是,你莫多想。”
本就虛弱的尚芝只覺得眼皮子好沉啊:“其實,害,害得姐姐和我淪落至此的...是我,我死後...隨便葬在哪都好,孩...孩子叫尚...尚悔,但我不後悔生了他,告訴他...替,我照顧姐...”
看著無聲息的人。
吉曼顫著手要去把脈,然後顫著手收回,她趴在戰肆澤懷裡低聲哭了起來:“她快要幸福的,是我沒用...”
戰肆澤拍著吉曼得後背:“不是你的過失,她自己下的慢性毒藥本就致命,你已經盡力了,真的。”
本就心善的吉曼依舊搖著頭,她抱緊戰肆澤得腰:“尚悔,她是後悔當初的,她已經知道錯了,卻還是晚了。”
見慣生死的戰肆澤繼續勸:“有些事我們不能一概而論,說不得在她自己看來,死才是最灑脫,否則她如何面對孩子與她的姐姐?”
吉曼被說服了一般,抬起來紅腫的眼眸:“以後該怎麼對這孩子說啊...”
戰肆澤突然間想到,她看著吉曼得側臉:“若細細論來,這孩子還要叫你一聲阿姐。”
吉曼一怔,傷感全被戰肆澤得一句話給怔沒了:“什麼?”
戰肆澤將裴之峰是吉曼伯父的事實,告訴了吉曼,在這之後,她扶著一臉震驚與茫然的吉曼下了馬車,將其推給契農後看向遲滇生。
耳力很好的遲滇生,自然聽到了馬車裡的話:“也不急著回去,處理好再說吧。”
戰肆澤點著頭,聽著嬰兒的哭泣看向另一輛馬車:“子凌她們?”
戰肆澤剛說完。
夏子凌抹了一把臉下了馬車:“我沒事了,就是尚城主還沒有醒。”
戰肆澤聽著稱呼,她也不再多說什麼了。
突然。
戰肆澤一怔:“對了,嬰兒要吃什麼?能吃什麼...”
眾人安靜了下來。
當吉曼好不容易喂好孩子小粥,哄他睡下時,尚珂這才幽幽得醒來。
看著穿好衣物安靜躺著的尚芝,尚珂想哭又想笑:“芝兒...”
一個時辰後。
尚珂跪在一座墳前,她劃破手指在刻好的木碑上寫上名字:“我想一個人和她單獨...待一會兒。”
聞言,眾人面面相覷逐漸走遠,就連離尚珂最近的夏子凌,一直擔憂的她也離開後。
尚珂跪坐在地上,嘴角慘白得看著墓裡的人:“自幼你便事事順心,什麼都要拔我一頭,真真令人無比豔羨啊,可到頭來不都是一坯黃土。”
尚珂捂著左胸口:“尚悔?你這是後悔先前行徑了,難道瀕死之前,人都是善的?為何獨獨我沒有...”
尚珂扭過頭看向夏子凌原先的位置,笑得駭人:“我要感謝你,我本以為與她再無瓜葛,不曾想,還有這等好事,不過我還是默默看著就好,對。”
久久不語後。
尚珂說了句不清不楚的話:“陛下這是多好奇我,還要偷偷探一探。”
隨眾人離開的遲滇生,他緩緩得從一棵大樹後面走出來:“尚珂?”
尚珂依舊跪坐著,聞言低下頭輕聲細語:“陛下請說。”
自一開始便一直躲著的遲滇生,頭上依舊戴著帷帽:“知道朕在這裡,依舊說出這番話。”
尚珂緩緩站起身來:“這有什麼,陛下會在乎我們這些瑣事嗎?”
遲滇生笑了,他轉身前:“你當真要尋死?”
尚珂抬起頭笑:“有時想,有時也不太想。”
遲滇生輕笑一聲,背對著尚珂一步步走遠:“那你便好自為之吧。”
看著遲滇生漸行漸遠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