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燒天漫卷著西風,有人血染徵袍有人身首分離,戰場已然打響,鮮血或著熱浪席捲而來,擾得燕平和少陵暗無天日,沒有一絲平靜。
戰肆澤早已披上盔甲,重新握上戰馬踏墨的韁繩,與其他人一樣的是,她的臉上也有了不經意染上的血與灰,數十天之久她終於立在了千軍萬馬之前。
遙遙相對的是逆賊裴之峰,那從未謀面卻久有耳聞的人,站在高高的山坡上,同樣望著戰肆澤她們,距離之遠使他們都看不清對方的臉。
戰肆澤不爽了:“傷了那麼多弟兄他又退了,這是拿準我們不敢進山?”
戰肆澤身側竟然是披了盔甲的遲滇生,他帶著面具,披著得不是戰肆澤那種披風,而是墨藍色斗篷。
遲滇生悶聲回戰肆澤:“他可不是個沒腦子的,能活到如今,不可謂之無情無義人最可怕。”
戰肆澤怎會不這樣認為,她小聲道了句:“臣定斬了其首懸掛城門之上,用他的血去浸染已經髒了旗幟,以儆效尤。”
遲滇生微微側頭看向戰肆澤,他知曉她動氣了:“允了。”
當烽火之餘硝煙,活下來的人要為弟兄裹屍,每次的戰場都是不堪回首、不忍直視的場面,沒有人想要再經歷一次,可他們知道,等待他們的不是戰鬥,便是等候戰鬥。
自裴之峰佔了少陵,已經安靜了一月的燕平,在今日終於迎來了這場雖不是慘痛,卻依舊令人心如刀絞的難耐,戰場之後,煙是久久不會散去的。
回城的戰肆澤並未卸甲:“這方寸棋盤我倒要仔細看看,他要怎麼下。”
遲滇生看了眼身後人,隨戰肆澤走了進去:“這些天的打探,可以知曉他並未淪落到最後一步,是誰添了一把柴。”
鬼面與龔維軒橫刀而立,站在門口。
戰肆澤摘下頭盔,她卸下劍:“誰敢與他狼狽為奸。”
遲滇生便是不知,他扯下遮到臉的斗篷:“看不慣盛世,非要金戈鐵馬,也不過是誰比誰早走。”
戰肆澤輕輕彈了彈無人劍,染了風與愁,翻了步步為營:“城主譚安呢?”
遲滇生聽著突然想起人來的戰肆澤,他搖搖頭:“在外頭的裹屍中。”
戰肆澤知曉了:“懷揣著滿城心願上了戰場,卻被鐵騎碾碎,算是絕望嗎?”
遲滇生突然道了句:“他?他也不該活。”
戰肆澤搖頭看向遲滇生:“他難道有問題!?”
遲滇生撩起衣襬坐在上座:“陰溝裡流淌的會是何物?鬼面他們偶然察覺到他在暗中與裴之峰勾結。”
戰肆澤看向門外的鬼面,和剛知曉身份是自己人的龔維軒:“怪不得前些日子我們看到燕平,便不見鬼面。”
遲滇生端起茶杯:“不想早些來此,也是想看看在少陵的壓迫下,燕平竟如此安穩,是城主大能亦或是。”
戰肆澤也坐了一會,她又突然站起身來:“是...等等,這裡的兵力明顯不足,我們當真不佈置?”
遲滇生放下未喝一口的茶杯,他摩挲著茶杯邊沿:“再來兵這裡依舊放不下他們,所以。”
戰肆澤撥出一口氣:“不是不想,而是無處安放,那麼我們只能將部分籌碼壓在夏子霄身上了。”
遲滇生站起身:“希望他不會讓我們失望。”
...
他們口中的夏子霄正在城中琢磨。
夏子霄站在一架高高的木質野獸前,他手裡拿著各種工具:“還差一點就可以升級了。”
一旁的契農正百無聊賴得轉著骨笛:“那你倒是添啊。”
夏子霄扭頭的同時摸著下巴:“你這一身怨婦氣息,吉曼跟夏子凌一起,這可是戰肆澤安排的。”
契農怎會不知,他臉上得笑一點也不減:“她們兩個姑娘家家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