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
...
身披白袍送人去,一曲長調塵緣了。
遮雲遮目不遮心,一把嵇琴邀過客。
烏雲密佈的天空愈發令人心悶,那裡有雷電在翻滾,偶爾夾雜著幾滴冰涼透骨的雨水。
終於要下起了雨啊。
城西。
這是一間土磚灰瓦砌成的房子,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扇破舊不堪的鐵門,一陣涼風吹過,鐵鏽斑斑的門顯然遮不住內裡的滿目瘡痍...
忽的。
宛若自腐朽中盛開的花,這瘡痍中緩緩走出一人,走出一血衣女子。
她。
成了灰敗氣息中唯一一抹亮色。
女子步履維艱推開雜草叢生的地界,紅袖揮卻寂寥瀰漫的氣息。
女子落在微溼的殘垣斷壁的石階上,她左手握著發黑的琴把,嵇琴的馬尾弓又細又軟,彷彿觸及便斷,她伸出右手拂在石階上,這才緩慢坐了下來。
那雙杏眸裡只有無神與死寂,那裡真真是空無一物,顯然,女子目無法視,她似乎也不在意般,握緊琴把。
剎那間。
或著滴落的雨水,涼風襲來、樹影婆娑,在這荒草叢生的石階上,女子闔眸奏出淒涼哀怨、沉穩蒼涼的琴聲。
隱約可聞。
“我今提弦或輕唱,”
“輕唱怎舍它去散。”
“把戲中顏......”
...
風吹樹葉沙沙作響,比涼雨更寒冷徹骨的琴聲傳了好久,好久。
...
“你做的孽,生生世世也除之不盡,哈哈!”
...
斑駁樹影后,有一座雅緻的房子,低轉的繞樑之音,絲絲縷縷,欲斷又連,白衣女子輕倚樹下,她溫柔得看著放下嗩吶的人。
女子挪動步伐,笑著走向那名清俊的人:“累不累,這般努力...如今又無人看得上我們,為何還要堅持?”
俊郎清秀的少年這般道:“功夫自然是一日不可廢,不在用不用得上。”
女子拿起挽在腰側的手帕,為少年擦汗:“你啊,那也不用這般辛苦。”
少年握住女子的手,輕聲道:“有你陪伴,真是我此生之幸。”
女子手錘了下少年的胸口,嬌羞道:“真的~最會油嘴滑舌。”
少年連連笑道:“哈哈,難道你不喜嗎?”
女子躺在少年的懷裡緩緩道:“喜,甚喜,真想,真想一輩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