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夜色已然深濃,平窗外燈火點點迷離成煙,而天際上零星點綴著幾顆晦暗不明的小星子,它們都為暗夜的到來開啟了歡迎。
驛站內的一間房間。
萬小年將一盞沒燃盡的燈換了個新的,他摘掉金閃閃的帽子,走到放著茶具和純金小算盤的桌旁:“夜深露重的來都來了,還不進來?”
‘咯吱’一聲,門推開的聲音。
來人關上門,將長至腰側的黑色帷帽摘了下來,露出清顏:“你被那些人發現了?”
萬小年搖頭坐在桌旁看茶:“仔細想想不該才對,今日的刺客應該只是意外,不陪著你家小將軍?”
閔至痕接過一盞茶,抿了一口才道:“阿澤回府了,你那些齋裡的事情查的怎麼樣?”
萬小年放下茶杯工具,他託著下巴發呆:“萬寶齋諸事繁多,蛀蟲什麼的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查到的。”
閔至痕也放下茶杯,看向那盞燃起來的燈:“你這次進城不會只是玩玩而已吧?”
萬小年搖頭晃腦道:“爹的那群小妾整天勾心鬥角,我娘還樂在其中無法自拔,我只是想遠離他們一點,索性你在皇城,你那封信我也看了,所以就請天命~來皇城發展萬寶齋了。”
閔至痕笑出聲:“是躲他們吧?怪不得邀你趕考,你立馬就同意了。”
萬小年攤手:“閒著沒事幹啊,再說你也知道,我挺喜歡這些稀罕玩意兒的,古怪有趣兒~”
閔至痕撐起下巴:“本來沒想讓你來的,畢竟你的事也不少,但皇城越發有趣,想著你一定喜歡蹚這趟渾水,來見證一下依北的強盛。”
萬小年眼眸一閃看向閔至痕:“你家那位確定要助皇上了?真要拿下東蒼?想想就刺激!”
閔至痕想起戰肆澤眼眸就是柔情似水:“有的忙呢,這,這可不是說說那麼簡單的事啊。”
萬小年轉著桌上的小算盤:“有需要的儘管說,好歹咱們相識一場,我一定給你打折。”
閔至痕看著撥弄算盤的人:“兩年不見,你還是改不了貪財的本性。”
萬小年一晃算盤:“哪有人不喜歡金銀財寶的?”
閔至痕不再糾結這個話題:“你與都察院左都御史?”
萬小年胳膊一攤倒在椅子裡:“我還沒見過那麼倒黴的人呢~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只是好奇罷了。”
閔至痕知曉了萬小年沒變後,此次目的已經達成,他站起身拿起帷帽笑著道:“也沒見過你這麼好運的,不過,你要知道一句話,好奇可是一切的開始。”
聞言,萬小年歪頭看向在繫帶的閔至痕:“你不會以為,以為我會和她有什麼事吧?”
閔至痕微抬頭想著:“殷大人為何男兒裝扮你我不知,但她對你起了興趣你我皆知。”
萬小年擺手:“正常而已。”
閔至痕開啟門前說了句:“可記得,別玩過了頭將自己陷了進去。”
萬小年看著緊閉的房門:“陷進去嗎?好像你這個情潭撲騰的人沒有什麼可說的依據吧?”
當一切平靜後,萬小年伸伸懶腰朝金絲織就的被褥走去,脫了鞋衣服也不換直接睡了。
……
眨眼睛,第二日。
“別鬧……好睏……”
“說了別鬧!”
萬小年頂著雞窩頭直起身,看著眼前不可能出現在這的人:“殷大人有何貴幹?不,有何吩咐……”
殷銳一身官服,連同鬍渣全部回來了:“我就是忘了今日不早朝,但我已經起早了,所以打聽了你的住所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