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層灰白色幔紗做頂,遮住緩緩而動的烈日,為下方各個院內科考的學子擋上一擋,時間劃過,陸續有人搬來冰塊,放置在每個院內,這是皇城內的貢院,為諸多學子遮陽與解暑的做法。
聽到考官的話,戰肆澤只好隨旁人的小廝們一起離開考場的範圍,來到了長長的走廊,而後,為閔至痕緊張,倒是閔至痕還回頭朝戰肆澤淡然一笑,神色十分鎮定自若。
隨著考官的唸叨,戰肆澤發現身旁同站著的、小廝模樣的人很是緊張,那抖起來的手不去顛勺太屈才了,戰肆澤扭過頭看了看他。
戰肆澤眨眨眼小聲問:“別太激動啊,別你家公子還沒出事,你倒是出了個好歹來。”
那小廝打扮得像個精緻娃娃,他扶扶柱子:“你,你怎麼不為你家公子緊張呢?”
戰肆澤看著隔了好幾丈的閔至痕,看著那鎮定、挺直的腰板,她莫名不緊張了:“我家公子?因為厲害啊。”
那小廝還沒開口說話。
在戰肆澤左側,有一小廝開口了:“笑話,你家公子能厲害到榜上第一?也不怕別人笑掉大牙。”
戰肆澤扭頭,朝驕傲放縱不屑的小廝看去:“我家的自然厲害,別人笑話?別人別說笑掉大牙了,笑掉腦袋爺我都不眨一下眼。”
那不屑的小廝臉色一僵:“你!你這人簡直!”
殷銳坐在隔了一個河那麼寬的簷下,此刻聽力極佳、房屋寬闊都使其清晰聽到戰肆澤的反駁,‘他’朝戰肆澤看了一眼,最後,笑著看向坐等髮捲的閔至痕。
殷銳摸著好不容易‘長’出來的鬍渣,嘿嘿直樂,可嚇壞了他身旁得副考官,殷銳察覺後,這才稍微收斂了些,‘他’咳嗽一聲,示意人繼續。
“因著旁之大事,現六月中旬科考提前十日挪至今,由主考官殷銳殷大人,次考官於常、趙先、宋平學三位大人輔助,副考官……”
戰肆澤打著瞌睡,十分不耐煩得聽著那人唸叨考場規則,唸叨各種不可行不可為,這樣的無聊狀態,直到一聲沉悶的鐘響才被突然驚醒。
“現第一場考試,開始。”
於是,戰肆澤忙伸著脖子朝閔至痕看去,她嘟囔道:“也不知道考的是什麼,簡單點簡單點……哎,不行,簡單不就都晉級了,一場要打下一半考生才行,還是難一點吧。”
漸漸得。
戰肆澤撇嘴:“據白彥說,每年題都不一樣,這也就算了還很變態,嘖,哪個倒黴孩子出的。”
宮中的遲滇生狠狠打了個噴嚏。
戰肆澤時不時嘟囔間,擺在正前方的一根長香已經燃了一半,意味著考試時間也過了一半,齊排排的考場上有的人滿頭大汗、有的人心急如焚、有人恍恍惚惚、也有人淡然處之。
隨著又一聲鐘響,考試結束,考生落筆,考官收卷。
戰肆澤忙第一個躥了過去,為閔至痕收拾的同時道:“怎麼樣,哎哎不能問,結束了結束了咱去吃東西吧?”
閔至痕笑著看左說一句、右說一句的戰肆澤:“我自己整理,明日才是第二場,自然無恙,想吃什……”
閔至痕還沒說完,就被一道悽慘的哭聲打斷。
先前跟閔至痕他們對話的人,此刻正捂著臉哭:“嗚嗚!”
戰肆澤和閔至痕:“……”
那人邊哭邊說:“嗚嗚!我考砸了,我都不會寫,嗚嗚這位仁兄你怎麼嗝?”
戰肆澤抿嘴不語:“……”
閔至痕張張嘴:“你先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