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還站著個手裡拿著木棍的老頭子,見她眼神過去,還恐嚇一般舉了舉棍子。
也不怕閃了你的老腰!宋嬤嬤呸了一聲,道:“罷罷罷!我這便走了,回去就跟老太君說,她的好意被人當成了驢肝肺!臉也被人家狠狠踩在地上!這都是什麼親家!”說完她頭一扭就往外走。
對於宋嬤嬤這等臨走還不忘打個嘴炮,妄圖讓別人不開心的人,玖荷唯一能做的就是還擊回去,“隨你怎麼說,橫豎你差事沒辦成,就算你能說出朵花兒來,你還是沒辦成差事。”
宋嬤嬤腳下一個踉蹌,伸手扶了門框這才站穩,天哪,這死丫頭真會往人心口上戳!她不禁想起來臨走的時候是怎麼跟老太君保證的,要是就這麼回去……她覺得自己連腳都抬不起來了。
常嬤嬤一咬牙,道:“我去送送我嫂子。”說完幾乎是跟老夫人那聲嗯一起抬腳,兩步走到了宋嬤嬤身邊,攙著她出門了。
老謝舉著木棍,也跟了過去,“平興鎮雖有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美譽,不過我們陶家也是官宦人家,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大門還是得好好看著才是。”
老夫人看了一眼她的這一對孫子孫女,不管怎麼說,這個反應倒是還算滿意,道:“你們也回去吧。”
屋裡轉眼便只剩下老夫人,謝嬤嬤還有玖荷三個。
老夫人看了玖荷一眼,忽然皺了皺眉頭,嘆息道:“你這個脾氣……”
玖荷心裡一抽,心中忐忑不安,連頭都低了下來,不敢去看老夫人,生怕從她嘴裡說出來什麼她並不想聽的話語。
“怕什麼?”老夫人反問道,聲音裡甚至帶了幾分笑意,“我是說你這個脾氣,在我們小門小戶居家過日子的挺好的,嘴利索,心裡也有主意,想說什麼自己就說了,不像那些個悶葫蘆,故作矜持,非得叫別人猜來猜去的。”
老夫人嘆了一聲,忽又笑道:“明兒買菜這事兒也交給你了。沒兩天怕是就要下雪了,你謝嬤嬤老胳膊老腿的,踩個石頭子兒都能摔嘍。”
玖荷鬆了口氣,笑眯眯道:“我去買,保管買回來又好又便宜的。”
謝嬤嬤笑了兩聲,“也不能殺價殺的太厲害了,別人家裡也是要過日子的。”
“我知道我知道,您就放心吧。”玖荷笑著出去了,道:“我去看看廚房還有什麼菜,晚上我們做頓好的。”
老夫人看著她出去,轉頭對謝嬤嬤一笑,“她來了,你也是輕鬆許多了吧?”
謝嬤嬤點頭道:“要說她剛來那兩天我心裡其實也是有點懷疑的,只是這些日子看下來——”謝嬤嬤吸了口氣,伸出手指頭一條條數了起來。
“早上第一個起來燒水做飯,連柴都劈了,一日三餐變著方兒的做,菜煮的爛,飯也燒的爛,味道也放的夠重,完全是體諒著我們這一家全都是老頭老太太的口味來的。”謝嬤嬤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還有去後山採了什麼夜交藤和著老薑給燒的泡腳水,您摸摸我這手,比去年暖了可不止一星半點啊。”
“誰說不是。”老夫人也笑道,“原先冬日裡我睡到半夜便是腿痠痠麻麻的,現在能一覺睡到大天亮了,我兒結的這個善緣……就是苦了這孩子了。”
老夫人忽然又想起什麼來,道:“我們給她多做兩身衣裳,年輕姑娘的,還是稍稍打扮些好。另外再去跟族裡說一聲,就說我年紀大了,要滋補,讓他們隔三差五的給我送些野味來。她這樣瘦,比依依還大三歲呢,站在依依身邊還沒她高,也不知道以前受了多少苦。”
謝嬤嬤答應了,笑著出去道:“我這就去。”
“都過去十一年了,”張林皺了皺眉頭,“你說那人是忘了……還是已經是死了?”
孫氏一愣,“死!死了好,一了百了,當初留了一百兩銀子說讓我們養她兩年,這都養了她十一年了,我們都倒貼了多少東西進去?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她,你看看這家徒四壁的樣子!發哥兒連個好學堂都上不起!”孫氏咬著牙道:“那人要是再敢出現,我非抓花他的臉,叫他賠銀子不可!”
兩人忽然對視了一樣,似乎想到了一塊去,同時奔向了家裡的大木箱子,“還有那玉佩!怎麼也得買個幾十兩的!”
可惜兩人翻來覆去什麼都沒找到,孫氏目光不善,看著張林,道:“你請客的銀子哪兒來的?”
張林也道:“你頭上那簪子是怎麼來的?”
兩人都不相信對方,都覺得是對方眯了這一大筆銀子,相比之下,玖荷的失蹤兩人倒是都不放在心上了,夫妻兩個將家裡翻了個底朝天,找出來不少對方藏的私房錢,只是數目跟那塊能賣上好幾十兩銀子的玉佩相比,實在是差的太多了。
不過他們兩個這麼烏煙瘴氣的鬧了小半個月,家裡是一片狼藉,眼看著從對方手裡敲出來銀子沒什麼希望了,孫氏又想起來當初糊燈籠的工錢還沒要回來。
“你做夢!”周大娘聽見孫氏的來意,指著她的鼻子就罵了開來,“你把女兒賣了當窯姐兒,還想問我要工錢!今兒我這話放在這兒了,她什麼時候回來,什麼時候我把工錢給她,你一個子兒都沒想拿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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