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也頓時愣在了原地,她的年紀看上去和程默不相上下,大概是因為長期不見陽光的緣故,面板蒼白沒有光澤,清瘦的身材,一頭黑長直的頭髮被高高地束在了腦後,她警惕地瞪著像貓一樣的眼睛,狠狠地看向程默問道,“你是誰?怎麼會認識我?”
“一涵姐,真的……真的是你……”程默瞬間紅了眼眶,進入異能世界之前的事情一股腦全部湧進了腦海裡,昔日的點點滴滴也頓時浮現在了眼前,“我是程默,一涵姐……我是默默啊……”
季一涵沒有半點的反應,她緊緊地握著手裡的槍,快速地在大腦裡搜尋、回憶,但是卻絲毫沒有印象,她確定自己並不認識眼前這個叫程默的女人,但是為什麼對方能準確無誤地喊出自己的名字,而且看她的反應,不像是裝出來的樣子。
“閉嘴!”季一涵再次板起臉,惡狠狠地吼道,“我只知道你們是入侵者,你們就是潛藏在叢林裡的殺人狂,對不對?”
“不……不是這樣的……”程默的眼裡噙著淚,正準備解釋,卻聽見了隱隱約約的說話聲和腳步聲,好像是談沐陽他們回來了。
“程默,程默……快來看看我們帶回了什麼?”談沐陽顧不得擦掉臉上的汗水,還沒進入客廳就喊了起來。
“別說話,否則我一槍打死你……”季一涵迅速地繞道床的裡側,整個身子躲在了床的下面,只剩下眼睛以上的部位躲藏在程默的身後。
談沐陽放下裝滿果子的揹包,揉了揉有些發痛的雙肩,沒有聽見程默的回答,他不禁感到有些納悶,這裡就這麼大點地方,難道是睡著了?
安然正好走到客廳的牆角,順手去按開關,但是來回按了幾次,燈卻沒有亮,“奇怪……”安然嘴裡嘟囔著,開啟了隨身攜帶的手電筒,直接找到位於客廳牆角處的配電箱,開啟一看,裡面有一根電線被刀子直接割斷了。
安然只覺得頭皮一炸,不好,出事了,有人潛入到了這裡。
但是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林慕白正費力地將果子拿進了廚房,而談沐陽,因為沒有聽見程默的回應,直接推開了她的房門。
一聲震耳欲聾的槍聲,在空蕩蕩的客廳裡迴盪,談沐陽應聲倒下,血瞬間染紅了地板。
“談沐陽……”程默發出了一聲尖厲悽慘的慘叫,她猛地扭頭看向季一涵,卻發現她手上的槍已經掉到了地上,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喃喃自語道,“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林慕白和安然兩人聽見槍聲,迅速地逼近程默的臥室,卻看見這詭異的一幕:
程默被手銬牢牢地拷在床頭,床頭內側地上坐著一個近乎瘋癲的女人,而談沐陽則雙手捂著頭,痛苦不堪地躺在地上不停地呻吟著,深紅色的血液接連不斷地從他的指縫間冒出來。
林慕白持槍快速走向內側床頭,季一涵已經完全失控,只見她全身劇烈顫抖地蹲坐在牆角,雙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的頭髮,不停地自言自語,“我殺人了……我殺人了……”林慕白趕緊上前,一腳踢開了她掉落在地上的槍支,然後一把將她拎了起來,又狠狠地推到在地上,“你他媽的到底是誰?你知不知道……你殺了我們唯一的一名醫生……我操……”
程默在槍響的瞬間,只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好像咋子剎那間都凝固了,這個世界頓時鴉雀無聲,身邊發生的一切彷彿都像可以回看的慢鏡頭一樣:
她看見談沐陽像個木偶一樣轟然倒塌,地板似乎發出了劇烈的聲響,接著她就看見了從談沐陽身體裡冒出來的血,瞬間染紅了他的半邊臉,這一幕似曾相識……
這……就是她在鏡子迷宮裡看見的最後一幕,因為血染紅了半邊臉,她當時本就精神緊張崩潰,所以一時沒能認出來:鏡子迷宮裡最後出現的那張臉,其實……就是現在談沐陽的臉。
林慕白將季一涵的手腳捆住,在她的身上搜出來一串鑰匙,開啟了程默的手銬,程默連滾帶爬地撲向談沐陽,只見安然正在死死地按住他腦部的傷口,談沐陽此時正痛得齜牙咧嘴,但是,讓程默感到慶幸的是,他的意識還很清醒,這就說明應該沒傷到要害。
“默默,快……趕快調出你的急救包……按照我說得去做……”程默的雙眼通紅,她噙著淚快速地開啟了想象揹包,取出了談沐陽要得東西。
“現在……聽我說……她打中了我的耳朵,子彈應該已經穿過去了,我現在需要你幫我縫合傷口……就像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那樣……”談沐陽失了很多血,他只感到此刻傷口疼痛欲裂,“記得,縫合之前,先要消毒……”
“可……可是,談沐陽……我現在這裡沒有麻藥……”程默用力地擦了擦臉上的冷汗,淚流滿面地問道,“難道……難道直接縫合嗎?”
“直接縫合吧……如果可以的話,讓安然和林慕白一起壓著我……”血腥氣繼續在空氣中蔓延,程默知道再次考驗自己的時刻又到了,她顧不上想太多,目前在場的幾個人當中,除了自己,根本就沒人可以完成這件事,所以,只有她上,也只能她上。
整個過程,比程默想象的要容易,但場面卻比上次要血腥得多,而談沐陽整個過程中,為了不干擾程默的縫合,一直強忍著劇痛,實在是忍不住了才輕輕哼了兩聲,最後快要結束的時候,談沐陽為了避免傷口處的繼發感染,就讓林慕白從手槍裡取了一顆子彈出來,並將子彈撬開,將火藥直接倒在了傷口的縫合處。
程默不忍直視,林慕白則鼓足勇氣、顫抖著手,用廚房裡剩餘的火柴,一瞬間點燃了火藥,談沐陽撕心裂肺的叫喊聲一時間迴盪在各個房間,林慕白強忍著淚,將痛得昏了過去的談沐陽抱上了床,程默滿手是血,呆呆地站在床邊,直到安然提醒,才回過神來,去衛生間洗手。
季一涵被林慕白連拉帶拽地關進了另一間臥室,程默則靜靜地坐在談沐陽的床邊,雖然已經精疲力盡,雙手還在顫抖,但她還是再次集中精力,調出了自己的想象揹包,試圖拿出些抗生素給談沐陽服用,但是她發現包裡的抗生素不多了,大約只剩下2天的用量。
林慕白知道後,便自告奮勇去以前的營地找justin取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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